中共中央在延安时始终都把在职干部的教育放在首位。这是因为:“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党中央当时为了适应抗战形势发展的需要,在延安创办了20多所干部学校,抽调大批干部进入各类学校,进行培养和系统教育。但是,还有90%以上的干部处在工作岗位中,他们只能在其工作岗位上边工作边学习。为此,1939年2月17日,中共中央专门设立了干部教育部,张闻天任部长,李维汉任副部长,领导全党的马列主义学习运动和广大在职干部的教育。
延安在职干部的教育,是指延安及其附近80里的学校、团体、机关、部队中干事科员、班长以上的干部及中央领导同志参加的学习。这个教育是在中共中央、毛泽东亲自领导下开展起来的。1939年5月20日,干部教育部在陕公礼堂召开干部教育动员大会,毛泽东讲了学习运动是必要的,可能的,是会有成绩的,学习应该学到底。并强调:工作忙就要“挤”,看不懂就要“钻”,用这两个法子来对付它,学习一定可以获胜的。[1]6月10日毛泽东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上,对开展起来的学习运动作了9条指示:(一)六中全会以后中央发起的全党干部学习运动,对提高全党干部理论文化水平,有头等重要的意义。(二)党、政、军、民、学各种机关的在职干部,均应一面工作,一面学习。(三)按其程度,文化与理论或并重或偏重。(四)是一种长期大学校。(五)每日二小时学习制。(六)一面工作,一面生产,一面学习。(七)自动与强制并重,理论与实际一致。(八)勤学者奖,怠惰者罚。(九)各机关、学校、部队均设干部教育领导机关与人员。此外,还规定了每两个月检查一次的学习措施。接着1940年1月3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干部学习的指示》,规定了干部教育的程序及课程;3月24日,中央书记处又发出《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指示》,作为对《关于干部学习的指示》的补充,把在职干部按文化、理论程度分为四类,按其不同情况进行学习。
从1939年5月动员到1940年总结,主要是进行广泛的学习动员,制定学习内容,建立学习制度,打好学习基础,这一阶段在职干部教育采取的办法是:(一)为各单位配备一定的指导员或教员帮助干部进行学习。为了培养提高指导员教员的水平,组建了马列主义、中国问题、党的建设、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会,让他们分别加入这些研究会,开展指导干部学习,编写教材或组织报告会等。(二)聘请中央领导或专家指导和解答干部学习中提出的疑难问题,如陈云为党建总指导。(三)请中央领导和各根据地来的负责人作报告。毛泽东曾给干部作《第二次帝国主义战争》的讲演,刘少奇作《论共产党员的修养》,陈云讲《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等。这一段,干部教育部曾进行过三次总结检查:1939年8月第一次检查,李维汉写了《怎样开展延安在职干部的学习总结》。检查发现各机关学习发展很不平衡,组织领导不统一,行政负责同志不十分关心学习问题。1940年1月份起进行第二次大检查,全延安在职干部的文化理论水平提高了一步,但仍有一部分行政负责干部不积极学习,军委、边委在职干部学习的组织领导有依赖中宣部等倾向。1940年5月6日,举行第三次大检查,为总结一年来的经验,朱德,任弼时等中央领导讲话,李维汉讲了《延安在职干部一年来学习经验总结》的报告。除肯定已取得成绩外,还发现少数干部对学习重要性认识不够,把日常工作和学习对立起来等。当然,每次发现的问题,都即时召开干部会议,采取必要的办法给予适当的解决。这一段学习是有成绩的,人数由开始的2000余人,发展到4000余人。其中甲类837人,乙类2250人,丙类968人。各类干部基本上学完了一门课程,学习习惯逐渐养成了,学习兴趣提高了,自习能力加强了。
从1940年6月举行在职干部教育周年总结大会到1941年5月毛泽东作《改造我们的学习》报告前,这段时间主要是提高学习质量,培养干部的阅读能力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加强对干部的策略教育,引导干部研究时事政策等当时的实际问题。加强策略教育,是毛泽东在一次报告中提出来的。他指出:“党内至今还有许多干部不懂得统一战线中的策略问题,他们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各种错误便从此发生。因此,全党必须加强进行策略教育,克服干部把问题简单化的现象,党应当把这种策略教育列入干部教育的正式课程,并作为成绩考核的重要标准。”[2]随后,1940年8月13日,中央宣传部发出《关于加强干部策略教育的指示》,要求在职干部,必须学习中共中央的决议、《决定》及中央领导同志的有关策略的报告,党报上的重要文章,要有助于提高干部策略思想,使干部真正掌握党的路线,学会在各种环境、各种情况中坚定灵活地贯彻党的路线,不迷失方向。
在这个阶段中,为了培养干部的阅读能力和独立思考能力,1940年10月20日,中宣部还发出《关于提高延安在职干部教育质量的决定》。这个决定除了坚决贯彻执行中央关于加强策略教育的指示外,特别强调参加学习的干部必须养成细心阅读和独立思考问题的习惯。决定指出:“必须在学习上力求嚼得烂,懂得透。”还规定提高干部学习质量必须采取的一些措施,如充实和加强对学习的指导,及时解答疑难问题和有争执的问题,研究和总结各门功课的教授方法、研究方法、学习方法、教育质量和研究方法的改进,把马列主义的理论学习与干部担任的实际工作结合起来等。通过这些措施,这一段干部的学习质量有了很大提高。八路军政治部成立战地考察团,陕甘宁边区经济指导处各研究组开始到前线、边区各县作实际调查,中央党校也组织学员到延川进行调查,写出不少报告,使理论学习与实践相结合。
从1941年5月毛泽东作《改造我们的学习》,到1942年2月毛泽东作《整顿党的作风》,号召全党普遍开展整风运动止,这一段的主要任务是按照中央和毛泽东的一系列指示,改革延安的干部教育和在职干部教育。1941年5月19日,毛泽东作《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充分肯定了干部教育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绩,批评了干部教育与研究工作不注重研究现状、不注重研究历史、不注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应用等脱离实际的缺点,提出了改造干部学习的三点建议,特别是提出对于在职干部的教育和干部学校的教育,“应确立以研究中国革命实际问题为中心,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则为指导的方针,废除静止地孤立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这个惟一正确的方针,指引在职干部教育沿着正确的方向健康的发展。
中共中央在总结前两段干部教育的经验后,1942年2月2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提出在职干部应努力学习业务、学习政治、学习文化、学习理论。同时,必须加强时事与政策的学习,这个决定第一次提出学习业务的要求,把在职干部的学习推进到一个新水平,并开始了一系列的改革。但是,全党普遍整风运动开始后,延安的在职干部教育纳入到整风运动的轨道进行。所以,延安大规模的进行在职干部教育,既没有现成规律可依从,又无现成经验可借鉴,而是从实际出发,在实践中模索,在实践中总结,为我们形成了一套成功的经验,是中国共产党对在职干部教育的一个创新。
[1] 《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82页。
[2] 李维汉:《中央干部教育与延安干部教育》,《中央党史资料》第18辑,中央党史资料出版社1985年版,第13-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