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工作,考验的不仅仅是译者的语言功底

翻译工作,考验的不仅仅是译者的语言功底

丁凌(记者):安老师您好!圈内人士普遍认为,担当这样一座大型革命历史纪念馆的翻译任务,在国内非您莫属。当接到来自延安的邀请时,您是否想到过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会由您来担当?

安危:很高兴与您见面交流。“非某人莫属”的说法,是言过其实。当然,延安同志请我翻译,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对我来说,也是义不容辞。我和延安革命纪念馆有缘啊!上世纪60年代末,延安革命纪念馆陈列内容进行大调整,我当时还在南泥湾五七干校劳动锻炼,被抽调到延安,参加纪念馆新陈列的准备工作。正是那一次的亲密接触,使我对中国革命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此以后,就一头扎进了延安的怀抱。

1973年,延安革命纪念馆新馆在王家坪建成,周恩来总理对新馆陈列十分关注,指派邓颖超亲自抓这项工作。我再次被抽调出来,与中央编译局的同志一起,参与了展面的文字翻译工作。

1977年,纪念馆被大水冲坏,很多展品都遭到了破坏,我算是临危受命,第三次被派往延安参与馆内的恢复工作。我和延安革命纪念馆打交道,已经有38年历史了,可以说是老交情了。

1971年至1974年期间,我也常带外宾参观纪念馆。作为一名非党史专业人员,我对馆内的陈列内容和很多展品,可以说是相当熟悉的。

说到翻译工作,大家都知道有两个关键:一是理解,二是表达。翻译工作,考验的不仅仅是译者的语言功底,对翻译内容的熟悉程度也是极其重要的。如果译者对所翻译的内容若明若暗,岂不是“以己之昏昏使人昭昭”吗? “隔行如隔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丁凌:您觉得自己承担这次翻译任务的优势和挑战分别是什么?两者孰轻孰重?

安危: 挑战和优势并存。我可以自信地说,优势大于挑战!为什么这么不谦虚呢?因为我有三大“资本”在支撑(大笑)。第一,纪念馆展出的内容,都是毛主席当年在延安革命实践的总结,在《毛泽东选集》里几乎都有记载。我的青年时代,有一段特殊的时期,我曾经认真、系统、反复地学习过《毛选》,对其中有些篇章,可以说是烂熟于心。当年在干校时,我自己还把《毛选》英文版与中文版对照着通读过一遍。第二,延安革命纪念馆第二代展馆建成之初,我就参与了陈列的筹备和翻译工作,且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情同手足了(大笑)。第三,我从70年代起,就开始了海伦•斯诺生平和著作的翻译和研究工作,而斯诺夫妇生平最重要的经历是他们1936、1937年在陕北和延安的新闻采访活动;他们的著作,都是有关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的这段内容。有了这三大资本“垫底”,延安革命纪念馆的翻译任务就已经事倍功半了。

但是,挑战始终是存在的。首先,这次新建的延安革命纪念馆是国家一号工程,又正值建国60周年之际,其重要性毋庸置疑。全国、全世界都在关注着这项工作,纪念馆本身所肩负的高度政治性不言而喻。陈列内容一旦翻译、制作完成后摆在世人面前,千人看、万人读,每一天、每一年不知道要接受多少双眼睛的检验!这种翻译,与一般的书稿翻译不同,它以汉英对照的方式展示,side by side地放在一起供访客阅读,对译文的准确性要求非常高。对这样的翻译任务,任何一名负责任的译者都是丝毫不敢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