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斯诺

初识斯诺

参加纪念馆陈列内容调整工作的,大约有七八个人,多一半是从西安抽调来的,有搞设计的,搞美术的,搞雕塑的。我和另外两个同志被编在“内容组”。要写,就得学习,就得查阅各种资料。

延安纪念馆的资料室不大,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它就像一个内容丰富的图书馆。这是我六年来第一次钻进了图书馆!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六年见不到图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到了资料室,我就像一头饥饿的耕牛闯进了菜园子,见啥吃啥拼命地吃。在这期间,我第一次看到埃德加•斯诺的《西行漫记》和海伦

•斯诺的《续西行漫记》。作为一个学外语的人,第一次看到外国人撰写的关于中国革命的著作,兴趣自然倍增。由于自己对背景知识有所了解,读起来更感亲切。海伦•斯诺的书,更具特色,她那传奇般的西北之行,比电影故事还要精彩!我对两个斯诺的著作,简直是“一见钟情”。

在纪念馆工作期间,开始有兄弟党的代表团来延安学习参观,也有战时的国际友人来陕北旧地重游。凡是重要团组来访,北京中联部或对外友协,都要派两三个人全程陪同。除了较年4轻的翻译外,全程陪同往往是那些曾在延安工作过的老干部。纪念馆领导要求我们“内容组”的成员,拿着笔记本跟在访问团的后面,收集外宾的反映,从老干部的言谈中“抢救”活资料。而我,更注意外宾的提问和中方的翻译。

延安纪念馆陈列内容,简直是一部百科全书;再加上讲解员滔滔不绝的“讲解”(实际是背诵),可苦坏了北京派来的英语翻译。看到满头大汗、啃啃巴巴的翻译,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常言道,“会者不难”,好在这些内容和词汇,在“毛选”英文本里都有,我还都记得,就忍不住脱口而出,给北京来的翻译提个词。他们就问,“你会英语!”,感到非常惊讶。当时在场的,有中联部的陪同,还有省外办的鲁主任,他们放话了:“看样子你会说英语,不妨试一试吧。”我没有推辞,就开始翻译了。谁知一开口,竟然使在场的人目瞪口呆。我被“发现”了———“延安藏着个英语翻译!”从此以后,中联部来的外宾,都指定我翻译。

我在纪念馆开始当翻译,“内容组”的同事们说我“改行”了,真使我哭笑不得。一年后,鲁曼得知我原来是省外办的业务干部,下放后,被单位遗忘了,才把我调回西安。

在南泥湾、延安的这段经历,给我后来的工作和事业打下了一个基础,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这段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以说,没有这段经历,就没有后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