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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随着山西各主要关隘的相继失守,中条山的战略地位愈加重要。对中方来说,占之,即可以此为根据地,牵制豫北、晋南,屏蔽洛阳、潼关。进能扰乱敌后,牵制日军兵力;退可凭险据守,积极防御,配合整个抗日战场。就日方而言,得之,即占据了南进北侵的重要“桥头堡”,既可渡河南下,问津陇海,侵夺中原;又可北上与其在山西的主要占领地相连接,解除心腹之患,改善华北占领区的治安状况。所以,中条山地区被视为抗日战争时期“关系国家安危之要地”。

虽然中条山地区位于山西省境,但在抗战时期却不是晋绥军的防区,亦不属阎锡山的第二战区管辖。驻守这里的是国民党的中央军,在战区划分上则归之于卫立煌为司令长官的第一战区。而中条山战区的总司令卫立煌与中共高层领导会晤谈判,最终达成联合抗日的共识。此后,八路军武装力量也曾深入中条山战略纵深炸毁敌军运输物资,替中条山国民军收回孟良等失地,又掩护新绛等地的群众安全转移至其黄河对岸的朝邑镇一带暂居。

日本部队首战失利,他们养精蓄锐一段时期,在截获情报的情况下又一次向国军发起猛烈攻击,垣曲、济源、孟县、平陆等地关隘据点相继失手。一时间,西北军的十七军被打得凌乱一团,几乎首尾不能呼应,乔震义陷入孤军作战,且腹背受敌,幸亏卫立煌调集美军飞机零星轰炸,让腹背受敌的十七军武装力量有少数人有幸存活。

这日,西北风刮来,且风刮得越来越大,苏仁义冲乔震义说:“我们有突围的办法了。”乔震义说:“我们只有少数武装了,南北夹击而来的敌军至少有两个中队力量,我们突围谈何容易啊!”

苏仁义说:“我看过《三国演义》,书上说诸葛孔明善于用计谋取胜,我观天象今天起了西北风,这就叫天不灭我啊!我们用火攻,保准可以突围。”乔震义心想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于是,便付诸实施,点燃的火把又点燃满山遍野的蒿草,西北风继续在刮,点燃的蒿草火势越来越大,且一直朝西北方向蔓延而去,来攻的日军大队被火烧烟呛,此间,还有国军武装力量逼近开枪,日军虽也开枪防御,但是最终还是被苏仁义杀出一道口子,苏仁义带着他的关山大刀连匆忙离开,而乔震义过于恋战,死于日军的火力之下。

临时扎营于草沟坪的山崎大队如同以往一样戒备森严,山崎宫在查看地图仔细研究着下一步的战略,门外有人走进慌里慌张地汇报说:“报告山崎队长,我、我们侦察小分队的人惨遭支那刀客偷袭,我、我愧对皇军啊!”

山崎宫听到这话,他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国军还能峰回路转吗?我已电告村野司令长官,称我军要完胜西北军,难道我要失言于村野司令长官吗?田腾君,你败在支那刀客手里,有辱皇军啊!但不知你何来脸面见我呢?”

田腾说:“山崎君,我、我失职,我剖腹谢罪。”说着,他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钢刀,一刀刺中胸膛,“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山崎宫手下人拖走了他的尸体,打扫了山崎宫所在的场地,而山崎宫听到田腾所报,见到他谢罪于自己和天皇,他折坏了铅笔大声说道:“支那刀客,我、我要统统地活捉,要活剐他们,要祭奠伤亡将士。”山崎宫虽然说“出要活剐支那人刀客”的话,他却苦于自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抓住他们。他在发愁之际,他的副官票田说:“山崎君不必忧虑,我有一计,这伙支那刀客就可以束手就擒。”

山崎宫好奇着问:“票田君有何高见,我听听。”票田怕隔墙有耳,走近山崎宫对他悄悄说了计谋,此后,山崎宫满意着说:“好一个票田君啊!你真有一套,就依你的计谋从事。”

苏仁义自从乔震义阵亡之后,他与孙蔚如部首尾不能呼应,但是,他在混战中却逃离了敌军扼杀,反攻敌军还小获一局。他虽然死伤三五个弟兄,但是,大多的弟兄还活着,且没有任何退缩意思,大家暂住宿一家落败的庙宇中。苏仁义给弟兄们打气地说:“日本人杀了我们的弟兄,今天,我苏仁义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关山大刀客队的弟兄们,不拦击日本鬼子,他们就会冲破潼关,我们乡党、我们亲人就会遭殃了。”

焦成、满福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既然来到战区,就没想着回去,我们听苏仁义大哥的,要与日本人较量个高低。”其他人也跟着表态。苏仁义听到大家说出拥护自己的话,他说:“好,我们休息休息,伺机与他们再干一场,弄死一个赚一个,弄死两个赚一对。”他的话刚刚落音,一个穿着国军服装的人一瘸一拐地走进,噗通跪在他面前。

苏仁义和他的关山大刀连的手下弟兄听到来人求救,说他是38军的,他的三五个弟兄被不远处的山崎宫一伙人捆绑着吊在树上皮鞭抽打,要折磨死他们每个人。来人说自己去深沟方便,没被山崎宫一伙日本人抓住,但是,他却发现这可怕的一幕。“吊在树上的都是我长安县的弟兄啊!求求你,求求各位刀客爷,去救救乡亲,去救救我的兄弟们啊!”

苏仁义听到这话,他说:“38军的兄弟有难,我苏仁义和手下的弟兄们责无旁贷,要救他们,要给山崎宫一点颜色看看。”焦成、满福两人呼应说:“好,苏大哥,我们去抄山崎宫的老窝,去救我们的长安乡党回来。”一瘸一拐的国军打扮人也跟着说他也去。大刀客有江湖义气,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切是山崎宫设下的计谋。一瘸一拐的国军模样人带他们穿过一处玉米地,又经过了一片小树林,路过两个荒无人烟的村落,来到一处沟道时,一瘸一拐的国军模样人说自己尿急,忽而窜进小沟道附近的小丛林里。

此刻,天上飞过一只老鹰,乌云也飘至而来,接着,晴天白日的一声炸雷响起,见带自己去救国军乡党指路的人迟迟没有归来,苏仁义眉头紧皱一下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急忙喊叫弟兄们抓紧时间折回,却不想他们还没有来得急转身,就听到有人在笑说:“支那刀客,我山崎宫幸会,幸会!”

苏仁义抬头一看,山崎宫带着狙击手们站在山沟上面,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苏仁义用衣服一抹脸上汗水臭骂道:“山崎,你个狗日的,给爷我玩阴的,我不服,你算个球。”山崎宫说:“支那刀客,你跟我玩,是要有资本的,你现在变成我的笼中鸟了,我才不愿意跟没资本的人去玩。”

山崎宫言毕哈哈大笑,苏仁义和他的一竿子弟兄被撒下的一张大网团团收住。

中条山战区群众被转移之后,黄淑娟在中条山战区的教员差事不再做了,她后来一直给西北军做营地后勤洗衣服救伤员做饭等等。西北军与敌军一场十分焦灼的战斗之后,黄淑娟在救伤员的过程中走错路而迷失方向,她回想自己从前走过的路却始终想不起来,她漫无目的地去找,口渴,她爬一阵走几步,爬到了黄河岸边,心想自己喝口水解解渴。她用手心掬水喝却发现河面已被染红了一片,此外,河面又漂浮着数以千计的国军尸体。她立马辨认出是自己人在漂浮着,她喝水下肚之后,立刻,又犯起了恶心。她急匆匆地离开了河面,朝中条山纵深方向一直走去,试图寻找西北军存活的人,带她离开让她恐惧又弥漫着火药味的中条山。

黄淑娟在折返路途中走进一户人家的屋里,找见了那家晒干多日的红薯,吃红薯又喝过了水之后来了精神劲头。此后,她又继续寻找西北军的人,经过一片包谷地,路过一段沟壑纵横的山路,她在蒿草地里歇脚却不知不觉地打盹睡着了。

山崎大队的日本兵面目狰狞地将抓获的刀客们押到营地,又牢牢捆绑着,将他们吊在一根粗大的木梁之上。刀客们被日本兵恶狠狠地抽打,昏迷了过去,日本兵不依不饶地百般折磨着俘虏来的刀客们。山崎大队的副官票田心想夜长梦多,不如快刀斩乱麻杀了这伙刀客。而山崎宫却另有心思,他说不要操之过急,因为,等到明天的话,村野司令长官来了,到那时处决这伙刀客,算是给村野司令长官的见面礼。

他提到村野要来,票田觉得推迟也好,这样会取悦村野司令长官,届时,村野司令开心了的话,山崎大队还会落上个嘉奖什么的。山崎宫开心起来,他与票田喝酒庆功,两人酒过三巡之后,票田继续在喝,而山崎宫却摇晃着身子离开了营地,在蒿草地去解手的他不经意间却发现了女人。

他轻着脚步走近黄淑娟去搂抱她,黄淑娟惊醒之后脸色煞白,她哭泣着推开醉酒的东洋人,见女人反抗的山崎宫却越是来劲,他在女人的胸前乱摸,又不觉得过瘾,扛着女人回到营地。

票田见山崎带回来了一个女人,他羡慕地说:“你山崎君,有福分啊!这女人的滋味,你尝过了,切记,我也要尝、尝啊!”山崎宫听到票田所言,他说:“我吃过肉,给、给弟兄你要喝口汤的。”票田听到山崎宫的话,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我也要女人。”此后,他打着酒嗝又独自一人饮酒。

黄淑娟突然发现有人被日本人捆绑悬吊在木梁上,而这些人又看去面熟,她细细辨认吓了一跳:他们不正是关山镇的刀客吗?我该想办法帮帮他们。此后,她挑逗山崎宫娇滴滴地说:“你们这坏男人,都是见了漂亮女人发疯啊!”山崎宫见女人依从自己,他将女人揽在自己怀里亲吻她,抚摸她,很快,又迫不及待着脱掉女人的衣服。女人呻吟着。他寻找到了快感,满足自己性欲的山崎宫说:“支那女人,大大的好,我玩得痛快,大大的痛快啊!”已经满足了眼前的日本人的黄淑娟穿好衣服,她忽而来了胆量,竟然一把抓住了日本人的匕首,仇恨的语气说:“睡你奶奶我,没那么容易,听奶奶我的话,奶奶我保你性命。”

山崎宫提起裤子就遇到这麻烦,他见情形不对服软地说:“你、你放下匕首,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奶奶饶命。”黄淑娟不理会他的求饶,相反,拽他走出屋子,营区的其他人见状,不敢擅自上前。他们试图靠近女人,山崎宫怕手下人情绪失控,冲女人动手,他身边女人一气之下抹过自己的脖子,他的命说没就没了。

票田虽然喝多酒,但是,他依然清楚,解救山崎宫的事不能鲁莽,他叫持枪的日本兵听他命令,没有他的授意任何人不能擅自开枪。日本兵对峙着挟持山崎的女人,却不敢擅自举动。山崎宫为了自保性命,他战战兢兢地叫人放下了刀客,苏仁义与他的刀客们被放下之后解开了绳索。黄淑娟又催促他们给刀客喝过水,很快,刀客们来了精神,苏仁义这才明白自己被救竟然是女人家所为。心想此刻,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尽管山崎宫被逼听从她的言语,不过她稍有差错就会落入虎口。此番要是不顾她的安危,我和弟兄们离开,这日后传出去,无疑不是一件光彩事。

苏仁义见此,说时迟,那时快,他脚面挑起一块石头忽而又“噌”的一声踹了出去,举枪去瞄却终究没有打出一发子弹的日本兵面门流血“噗通”倒在地上。

苏仁义后空翻了几下手中抓到枪,他却与生俱来了胆量,活生生地打死了几个日本兵,立刻又矛头指向了山崎宫。而其他刀客与票田等一伙日本兵周旋着。见两方对峙处于焦灼状态的山崎宫生怕自己被扭了青葱,他腿脚哆嗦着冲挟持自己的女人求饶,也冲举枪瞄准自己的刀客求饶。

黄淑娟不但不理会他,她见苏仁义策应自己而来,她继续挟持着山崎宫逼他走出屋外。她挟持山崎宫至马棚之后,见时机已到的黄淑娟抹了山崎宫的脖子。票田和他的日本兵见此吓呆了,此后,他们一边开枪一边朝马棚冲来。刀客们与之对峙开火,苏仁义一把将黄淑娟拽上马,他抽打缰绳,马儿原地打转一圈,接着启动脚步朝营外跑去。

票田和他手下的日本兵最初担心失去救山崎宫的最佳时机,但却又顾虑稍有不慎对方下了狠手,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伙刀客重拾威风,枪杀了自己的弟兄,又策应着女人杀了山崎宫,骑马离开营区。这事他不好给上面交代。他命令日本兵“对支那人穷追猛打”,日本兵与刀客们生死相搏,最后,直到为苏仁义断后的刀客被杀得没有一兵一卒,日本人又紧随其后去追苏仁义和黄淑娟。而此后,苏仁义与黄淑娟在刀客们的掩护下终于逃出险地。

苏仁义和黄淑娟逃至黄河西岸,除了听到后有追兵以外,天上还多了飞机轰炸。他俩下马之后别无选择,跑到一处土崖,前是黄河,后有追兵,他们立马意识到走到绝境,心想这下完蛋了。

而正当两人不知所措之际,只见远处山坡地的草木房被飞机扔下炸弹炸塌,冒着浓烟的草木屋旁,几根硕大的圆木檩条,由山坡地高处骨碌碌的滚落下了黄河,溅起一丈高的浪花。很快,沉到河底的木头又浮出了水面,但在漩涡的地方打着转转之后,横竖在水面漂浮在一旁,并没有随着川流不息的黄河水顺向而飘。

敌军飞机低空掠过,一枚炸弹扔下,“轰隆”一声,溅起十多丈高的烧焦的土末儿,此后,又如冰雹一样“唰唰”着落在枯草窝里,也落在了周旁的光秃秃的山坡地上。与此同时,陷入绝境的苏仁义和黄淑娟脚下的土崖裂缝而垮塌,坠落在黄河里。而掉入黄河的苏仁义与黄淑娟,各自都拽到了河面漂浮的圆木。

忽而,天上刮起一阵旋风,他俩抓起的圆木并在一起,很快,又在原地打起转转。而后,天刮起了东南风,且刮得十分猛烈,此后,风头掀起浪花,推动漂浮在河面的圆木沿着风向的位置顺流而过。约莫三个时辰过后,他们死里逃生,却不想从黄河对岸飘至了隔空相望的大荔县的另岸。一直穷追其后的日本兵眼睁睁看着苏仁义和黄淑娟趴在漂浮圆木檩条上,游向河的另岸,他们只能发疯着,朝着河对岸鸣枪几下,又各自无奈地离开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