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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虎城被蒋介石囚禁的消息传来之后,作为亲家的李虎臣心里很难过,他对受伤痊愈的旧部苏仁义说:“虎城被蒋介石囚禁,生死难料,他为民族大义而身陷囹圄,实为大义之举,我辈汗颜!”苏仁义说:“杨将军愿望就是救国抗日,杨将军憎恨日本人,我也憎恨他们狗日的,听说孙蔚如带领的西北军在黄河对岸的中条山一带与日本人开火了,我作为景四爷的旧部,岂能置身事外,岂能满足做江湖上一个无所事事的刀客!”

李虎臣听到苏仁义说救国抗日的想法,他说:“好一个好兄弟,你说这话硬气,我景四爷爱听,我也心里清楚,只有真正去打日本人,才对得起我亲家的付出。”此后,苏仁义联络名叫焦成、路喜以及沈峰的刀客们,他们又逐渐壮大,最终发展成为三十多人的一个队伍。苏仁义心知肚明刀是刀客的魂魄,他找关山城铁匠锻造几十把削铁如泥的关山刀,成立了一支叫国民革命军的大刀连,成天在石川河练着他们的拳脚功夫。他们想派人联络到了黄河对岸的西北军之后,投身西北军的队伍再杀日本鬼子去。

中条山,位于山西省南部,黄河、涑水河间,横跨临汾、运城、晋城三市,居太行山及华山之间,山势狭长,故名中条。主峰雪花山,海拔1994米,位于山西省垣曲县东南。东北端与王屋山相接的历山,海拔2322米,为涑水河发源地。因中条山屏蔽着洛阳、潼关和中原大地,拱卫着西京和大西北,瞰视着晋南和豫北,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中条山战区十七军驻守的新绛一带贫瘠而荒凉,杨启文和黄淑娟被安排在新绛学堂当教员,他俩每天循环着为学堂里的十多个娃娃断文识字。因为炮火原因,学堂里每天是读半天书放半天假,这个规律一直延续着。飞机从自己头上掠过,或远或近的炮声响起,甚或耳边又有凌乱的枪声,烧焦和熏呛的火药味弥漫整个山头,他俩从害怕,到逐渐适应,后来又觉得一切都习以为常。而自从踏上中条山战区的那一刻,杨启文和黄淑娟也明白来到这里,在战区做教员形同打仗一样,随时有可能牺牲,但是,他们从心理上早已无畏牺牲。

新绛虽说是十七军一个守地,但仍有顾及不到的盲点,而名叫三木郎的日本侦察兵化装成山民模样,潜伏中条山战区纵深查勘地型和了解驻军的虚与实。三木郎在洞察我军情时,他意外地在南坡的窑洞发现了守在新绛学堂里一男一女的教员,每到晚上他们住进学堂就近的南坡岭的一孔窑洞里,与村落和驻军少说也有十多分钟的路程。潜伏在新绛学堂就近的三木郎瞅见黄淑娟的长相与身材,不由得勾起他回想到与军妓喝花酒的一幕,他掐指一算,离开故土三年多了,成天都是行军打仗,自己从来没有近过女人身,而眼前女教员很有风韵,将她得手该是多美的一件事情啊!他心里这么想,也在等待机会的来临。

一日接近黄昏,杨启文去黄草沟草丛窝里解手,他解手过后刚想转身返回,竟遭暗伏许久的三木郎当头一棒,杨启文“哎哟”一声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地咽了气。此后,三木郎又偷偷溜入黄淑娟住着的窑洞。在清油灯下黄淑娟坐在炕边翻看着纸张蜡黄的四书五经,而此刻,她听到脚步声心想必是杨启文回到自己身边,但她被粗大胳膊搂抱,回过头一看是陌生人,她吓哭了,也推开他,而三木郎摸她硕大奶子,此后,发疯淫笑着,他摁倒黄淑娟在土炕上,女人的叫喊声传出窑洞。

赵木头巡夜至此,听到异常,他加急脚步闯入窑洞。发现这幕之后,他一枪打死了压倒在炕继续强暴黄淑娟的三木郎,黄淑娟被这幕几乎吓晕过去。见赵木头开枪打死趴在自己身上的陌生男人,黄淑娟推开已经中枪毙命的男人,她战战兢兢着穿好衣服并对赵木头连声说谢。赵木头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他还说我来迟了,自己将悔恨一辈子。

话毕,他拖出这不知名又不知姓的男人到窑洞外,又拖他的尸体到一处山崖前,一脚将其踹下。他转身回去去安慰为此受惊的女人黄淑娟,而黄淑娟这才意识到了更为不妙的事情——杨启文很久没有回窑洞了,他莫非遭遇不测?想到此处,她哭泣着叫赵木头给她去找杨启文回来。方圆几里地赵木头找了个遍,最终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见到了。这事落在黄淑娟头上,她几乎崩溃了,而这一切又是自己必须面对的。赵木头连夜挖坑埋了杨启文,他劝慰黄淑娟说:“人死不能复生,他走了,这家仇国恨,我要与日本鬼子清算。”

黄淑娟在杨启文坟前大哭一场之后说:“启文,这仇我记着,你走了,我会常来看你,给你烧香的。”她回到窑洞,一连两天没有睡觉也没有吃饭,新绛学堂娃娃停了课。赵木头看望她并给她做工作,又过三日之后,她精神好转了一些,也恢复了学堂里课程。

过去,两人担负课程变成她一人支撑着。杨启文三七祭奠这晚,黄淑娟在窑洞做好馒头和野菜,用马蹄笼携着来到坟前,她跪拜过杨启文之后,给他坟上献上了饭菜,说:“启文,日本人欠下的家国仇恨,我会记住的,我身边乡党也会记住的,我们迟早要与他们做彻底的清算的。”她起身转身走了半里地远,忽然一处草丛里有人钻出,他说:“淑娟我要你”,走近一把将黄淑娟搂到自己怀里。黄淑娟听出并看清来人就是赵木头,她说:“不要,启文死骨未寒,我不答应你。”

赵木头将女人摁倒在地,他在不顾她反抗地占有她,此刻,黄淑娟在挣扎中,手中摸到一把刺刀,她联想到多日前自己被不明来历的陌生人强暴,她想到这里发疯语气说:“你流氓,我恨你!”而赵木头持续着他的野蛮,黄淑娟一把刀子抹过他的脖子。眼前男人“哎哟”一声,他很快一动不动地躺在一边。黄淑娟翻起身子,穿好衣服之后,她将赵木头的尸体拖到一处土崖,扔下了沟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