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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仁义在保释白舒兰时,县长刘景义曾叮嘱他这事县上要是扛得住就算过去,要是县上万一扛不住,继续要人的话,她的命就不能担保了。苏仁义听县长刘景义这话,他心想白舒兰要获释的话,仍有危险存在,她究竟何以安身呢?现实情况只有带回他家相对来说比较稳妥一些。

自从白舒兰获释,黄淑娟和杨启文看望过她之后,苏仁义对她晓以利害,分析她的现实处境,出于好意地劝她不要再回学校,也劝她不要去别的地方,这样除过不给县上添乱以外,她还可以躲过县上以外国民党军统局特务们的追杀。意识到自己处在危险境地的白舒兰跟苏仁义同去了他家住。田梅妮与翠翠见苏仁义带回来了女先生,她两个又听说她是在县城组织师生游行被抓,有人来找苏仁义出面,她被保释又被苏仁义带回家。临潼县警察局抓捕白舒兰之后,县师范又起余波,但是,又经县上出动警察镇压,最终爱国游行的队伍被清场驱散。此后,在临潼县的强烈干预下,县师范的学生爱国运动暂时退潮了。

暂住在苏仁义家的白舒兰耐心等待着她的事风平浪静。而这一切并非她所想象,学校的爱国运动被彻底地镇压了,有人还不断地抛出狠话,要将她严加惩办以儆效尤。关于她的风声一直在传着,她渐渐地与苏家的人熟悉了。

苏仁义成天练拳,她好奇地看,他的侠肝义胆的故事她没少听田梅妮和翠翠讲过。很快,同住在一个屋子的苏仁义喜欢上了白舒兰的文气,而白舒兰也喜欢上了苏仁义的江湖豪气。在苏家,白舒兰不仅教田梅妮和翠翠认字,她也经常给苏仁义教,并给他教诗句。半年过后,苏仁义不仅能背出唐诗五十多首,甚至还能把白居易的几首诗倒背如流。

风声过后,渭北地下党组织安排白舒兰化名又去关山镇渭北书院教书。与陕北一直有往来的刘现成和李生枝多年发动的秘密地下武装,为了从地下斗争转变成为正面斗争,团结各方力量也是他们考量的选项。

刘现成和李生枝心想白舒兰被苏仁义救过,她在苏仁义家住过,也无疑与苏家是有感情的,渭北地下党组织最终将团结苏仁义的艰巨任务压在了白舒兰的肩上了。时间不久,老校董梁汉章年事已高,卸下了学校董事这份重担,而百年沧桑的渭北书院却改由国民党员身份的王成章主事。与陕北共产党有秘密往来的教师被学校辞退,白舒兰出于生活的考虑,也出于革命斗争的需要,她毅然决然地决定又搬回苏仁义家暂住。

白舒兰去寻苏仁义,又去找田梅妮和翠翠说明自己近来的困境,苏仁义一家人出于同情,又叫她住进苏家,且一住就是一两年。田梅妮和翠翠心想请来的神,自己送又不好送,也只能叫她一直住在自己家了。

苏仁义对白舒兰早有好感,他巴不得这女人住在他家,田梅妮和翠翠隐隐约约感觉到苏仁义与白舒兰似有暧昧,但是,他们彼此之间谁也不想将这一层窗户纸戳破,却又觉得事情非常的尴尬。

苏仁义又一次出远门回家,他回到家里的这天晚上见田梅妮搂着他的女儿已经熟睡,他又换翠翠过夜,却赶上她身体不舒服,便悄悄告诉翠翠他去大婆房子过夜。他出了门,却敲开了白舒兰的房门。最初,他说请教白舒兰学问,两人对诗应答了好一阵,白舒兰对他说时候不早了,应该休息了,最初,他说向白舒兰请教学问,两人对诗应答了好一阵,白舒兰犯了困意,她说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她此话刚说出嘴,忽而听到巨雷声声,看到电光闪闪,白舒兰打了寒颤,她一个人在屋里觉得害怕,便央求苏仁义说:“苏大哥,您甭走!”听白舒兰留他,他心中窃喜,这女人简直是送上门的猎物,只要他多个心计,得手这女人也并非难事。

雷声一波一波的响起,声音越来越大,此刻,白舒兰吓得脸面煞白,她曾经游行请愿的豪情壮志荡然无存。俨然成为一个娇小的弱女子,吓得哆嗦哭泣起来,苏仁义见她胆小,宽心地说舒兰别怕,哥我过来给你壮胆,你会没事的,白书兰心想,有他在,她不怕打雷闪电,但却又多了一层担忧,他万一对自己有想法,这样自己会吃亏的,她又想自己十分敬仰刀客苏仁义,而此刻又迫切需要苏仁义给她温度和胆量。苏仁义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他早已产生对她按耐不住的欲望,很快,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又说哥我想你,快要发疯了,而此刻,白舒兰一下又警觉起来,她推开他,又说:“不要,苏大哥 ,我们仅此是朋友 ,这条红线越不得。”苏仁义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白舒兰咬牙哭泣,她没办法,她心想,自己可能也是这命,莫不是命里注定,她就是刀客苏仁义的女人。她闭上眼睛,不再反抗,被窝很快黏黏糊糊,炕上流了摊红,她将宝贵青春的第一次给了刀客苏仁义。月光透过窗户斜射进屋里的光亮下,女人身体软得像面带,任由苏仁义折腾,女人的“嗷嗷”的叫声不时传出屋外。白舒兰将她人生最宝贵的青春送给自己仰慕已久的大刀客,而大刀客如愿以偿地睡了他保回家的读过书的女先生。

第二天,感觉到情况不妙的翠翠问田梅妮,苏爷是不是与她过夜,田梅妮说他这白眼狼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屋里就我娘俩一觉睡到天亮。

见翠翠说这莫名其妙的话,田梅妮大致猜出她说话的动机。田梅妮想,难道苏仁义被女先生勾引去了,与她扯在一起?她说:“翠翠啊!这事,咱俩要弄个明白,苏爷不管咋说是咱俩的男人,她是哪根葱,我们要问问她,住在咱家不说,还夺走我们的男人。”

翠翠说:“就是,嫂子生下他苏仁义的骨肉,说话比我管用,你过问他,我去问小妖精。”她俩正在气头,苏仁义拽着白舒兰来到当面,他当面锣对面鼓地给她两个说:“田梅妮,翠翠,我天生是个大老粗,我是大刀客,但是咋说也是人,既然是人那就是少不了七情六欲,白舒兰她肚子有学问,说老实话,我真喜欢她啊!昨天晚上,我睡了她。”

田梅妮生气地说:“你苏仁义,吃着锅里的,想着外面的,你和这小妖精鬼混在一起,还强词夺理!”翠翠也跟着掺乎说:“我和嫂子,还伺候不过来你?你咋这么花心哪,又与小妖精黏在一起?”

两个女人不堪入耳的词汇,白舒兰听来生气,她却一忍再忍,语气和缓地说:“两位嫂子,苏大哥是好人,他心里装着两位嫂子,我按说该节制自己,昨晚,他来我屋里与我过夜了,他是我心里一直仰慕的大刀客,我与他过夜的事对不住两位嫂子,给两位嫂子赔个不是。”

田梅妮得理不饶人,说:“人要知恩图报,就凭以前我和你翠翠嫂子对你好,你也不能干出这种事,你简直是骚货,我看走眼了!”听到田梅妮骂白舒兰的狠话,翠翠也来了劲,她走近白舒兰,冲她脸上吐了唾沫,还不解恨,她又恶狠狠地冲她打了一巴掌并骂道:“小妖精,你臭不要脸,你没良心,我错把你当好人了,我们苏家不该收留你,你这小骚货,趁早给我滚!”

白舒兰见翠翠满口脏话,忍不住着也骂她说:“我不是好货,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苏爷从土匪窝里捡来的窑姐,说老实话,你没资格给我发牢骚!”翠翠立马气上心头,她说:“你竟敢骂我,我非教训你不可!”她不顾苏仁义的感受,撕扯住白舒兰在她脸上接连三个巴掌。

苏仁义忍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他恼火地说:“翠翠你闹腾够了,给我闪远!”翠翠又纠缠着要打白舒兰,苏仁义一把採住她的领口,将她摔在三米开外并说:“是非婆娘,不可理喻!”

翠翠见苏仁义不给自己好脸色,田梅妮又不策应自己,她想既然田梅妮你不嫌受气,我也权当这事没有发生。她蜷缩在一旁哭泣着,却不再闹腾了。田梅妮却心想既然苏家多了一个翠翠,又多出一个白舒兰也算不了什么,她们毕竟没有苏家的骨肉。我为苏家生下了小千金,他苏仁义这辈子都不会说让自己离开他们苏家的话。他是大刀客,曾也是大土匪,我去过多地约束他,岂不是吃明亏吗?想到此处的田梅妮扶起身旁翠翠安慰她说:“翠翠想开点,苏爷是大刀客,他周身本事,家大,业大,屋里多个女人不愁吃,不愁穿,我们想开点。”

翠翠见田梅妮安慰自己,心想自己也要见好就收,就以原谅的口气说:“她和老爷扯上关系就扯上了,既然嫂子不计较,我也就忍了。”

白舒兰听到她两个不与自己继续计较,就又主动地一改语气,对她俩说:“两位嫂子,我对不住你们。”田梅妮看了看,说:“好了,过去的事,就叫过去吧。”翠翠也跟着说:“是啊!不愉快的事,我和你嫂子都不提它了。”

苏仁义见几个女人不再闹腾,便开心地说:“瞧瞧啊!你们三个,这该多好啊!这家有我,今后你们不缺穿,不缺吃,大家和睦些,这比啥都好。”田梅妮又心想,白舒兰曾组织师生队伍上街游行,论说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今后要让着点,不然,她真的与自己闹仗这岂不是自讨没趣嘛!他苏仁义爱咋咋地吧!我只要不缺吃不缺穿,有她没她就那事了。

田梅妮无心纠缠白舒兰与苏仁义的关系,翠翠认了自己是苦命人,跟了他大刀客,天天有饭吃有衣服穿,没事前后院落走走,她也不想去理会那些不该理会的是非。此后,苏仁义与白舒兰的事在家里挑明了之后,他也顾及着田梅妮和翠翠的心情,他在与三个女人过夜的事上从来不偏袒任何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三个女人也算是相对融洽地过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