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枪实弹的刘团长一伙人在威武客栈打死打伤客栈伙计以及抽烟的烟客至少十来个人,但是,死伤人中并无贾卫东的身影。收兵回营的他们,心想还要再找时机去寻贾卫东,又听说此事还与逃至北山的高占娃关系甚大,刘团长心想先撒下天罗地网寻到贾卫东灭了他,再打探消息,发兵富平北山剿灭挟持赵团长夫人的一股土匪和高占娃。他这样想,也准备付诸行动。这时国民革命军一军司令部急调陕西战区部队开赴河南要与阎锡山军队对峙战斗,因此,刘团长要杀掉贾卫东的事以及大举剿灭富平北山土匪的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这日,香华山二圣洞里里外外再也没有往常那么喧哗,翠翠找来山间清泉心甘情愿着给高占娃揉搓着洗衣服,继续守在香华山的土匪喽啰们私下议论着高占娃是个好福分的人啊!这天,高占娃守着山寨,而乔青龙和他的手下兄弟黑虎直奔关山镇。乔青龙和黑虎下山两人所奔的目的不同,但是,他俩性格历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黑虎和他手下的弟兄们装扮成庄稼人模样,他们赶着一挂子辕骡马车潜入关山城城隍庙就近,天色渐黑,他们又赶着这套辕骡马车离开城隍庙,径直去了黄信义开办的粮食铺子的方向。而此刻,乔青龙更多的心思摊在女人身上了,他带着手下一竿子人等奔着木匠家女人而去。
黄信义粮铺雇工伙计刘辰忙完这天最后的一茬买卖,略感疲惫的他习惯地在脸盆里摆了毛巾擦过一把脸,稍作歇息,他又来精神劲头,嘴里又哼哼起了:“鼻子底下一条沟,说话先将气走了,清鼻流在口里头。我乃金郎拴狗的便是。我大有唤,上前去见。我大有礼。”戏词大致唱完之后,他一看时候不早了,自己几乎再等不来买主了,他打烊关门,插铺子里的木门板之后,准备在铺子后的炉子上烧水喝茶,吃过两个老板派人送来的干馒头就生葱,权当是自己每天晚上必不可少的喝汤。
这晚,刘辰将门板插到最后一张,忽然,有声音传来,说:“店家等等,给俺家称些杂粮。”听到屋外有人这晚了还要买东西,伙计刘辰心想,他这会儿来的一单买卖,信义没在,自己自作主张给他卖了,长了钱的买卖信义多半会给个赏赐,看在老板善待自己的份上,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去偷懒。想到这儿,他腿脚勤快起来,又将即将插完的门板卸了开来。
伙计刘辰听声就在门口,打开门却没见人影,他探头张望,压根也没想到,有人冲他一拳打来,他被打得晕头转向又后退几步。此后,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面并急切切喊道:“王江,快抄家伙,咱铺子遭土匪了!”听到屋外有动静,刘辰当即惊慌失措地在叫喊,蹲在炉子旁生葱就馍的王江意识不好,有土匪闯入,他懂得一些拳脚功夫,他听闯入土匪又心想这下我的这把蜡木棍终于派上用场了。
生来喜欢与别人搏斗的王江从来不怕与人恶斗,他迅速地拾起家伙三步并作两步循声而去,俨然将自己当做三国演义中的一员猛将:“贼人休走,我王江来也。”他说,他来也他的,这伙土匪根本没将他当回事,还是一顿暴打,拳脚相加将刘辰打倒在地,他们仍旧继续搬弄粮食。此刻,王江冲土匪又一声大喊道:“爷我王江在此,快快放下粮食,不然,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土匪的头头黑虎听来人吓唬他和手下弟兄,他蔑视着说:“哟嗬,你他妈的有啥能耐,竟然如此狂言啊!黑虎爷倒想见识见识你娃的本领!”王江见来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说:“小子,我来教训一下你们这帮狗孙子!”言毕,他一个空翻之后跃然站在粮仓上,又腾空而下晴天霹雳架棍而来,扛着半袋粮食挪脚没有几步的土匪闷倒在地,当场毙命,此后,众匪惊呆了,各自又缩回手脚,王江又把木棍在地上敲得几乎震天响,他打土匪哪儿,土匪就会疼到哪儿,很快,三五土匪捂住被打的伤痛叫苦连天。
王江几乎是所向无敌,黑虎见他乘胜而来,大多的弟兄们又变得步步而退,心想他这棍法打得密不透风,确实让自己和手下的一竿子弟兄畏惧三分啊!若此,被他的气场吓坏了众家弟兄就糟糕了!黑虎一筹莫展地不知如何扳回胜局。正在他与王江周旋之中,他脚下一团东西绊了他的脚,他灵机一动立马又将这团东西一脚挑至脚面,说时迟那时快,他将这包东西一脚踹了出去。王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土匪头目一脚踹来东西,他气上丹田抡起木棍打飞冲自己飞来的这包东西。黑虎凌空而起又是一个二郎踢,这包东西又被投掷出去。王江根本没有意料到对方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这包又被踢来的东西显然难以躲闪,木棍又显得用力过迟,他灵机一动立刻挥拳迎敌,他这一拳打烂装有面粉的绳带,粉末儿乱作一团着飞。
王江看不清楚一周,土匪凭火把瞅他一目了然,黑虎弹出手中的一颗钢珠,王江“哎哟”一声噗通倒在地上。此后,土匪们有恃无恐地搬走大包小包的粮食装入辕骡马车,尔后,一声吆喝,辕骡马车又大模大样地朝关山城南门外走去。
而此前,马富贵又一次叫货郎担的买卖人捎话回来说自己晚上仍不回家,叫他家婆娘注意门户,早早休息。尽管马富贵屋里女人知道自家男人不回来,都是为了挣回来钱持家过日子,从这一点,她理应体谅自家的男人,但她掐指一算,自家男人为苏仁义家盖房已经忙活了一月有余了,她想自家男人,嘴里经常念叨:“他心硬的东西,都不知道我在家惦念你,你好歹回来趟与我热乎一个晚上,你再忙你手头的事也不迟呀!”
虽然她听到货郎担买卖人说自家男人不回家,屋里女人却仍像往常一样,每天晚上她要在村外张望自家男人是否回来。天黑了许久,她等不来自家男人,无奈又回到了自家屋子。她想到自家男人的嘱咐,早早关了她家的前门后门,她这才点亮炕墙上的清油灯,忙毕了手头的一些针线活,她一抬腿上了炕暖了床被褥。
她刚想解衣睡觉,突然,听到后门传来了响动声,她疑惑不解究竟发生什么,自己故作勇气端着清油灯出门查看。她万万没有料到,一伙土匪竟然撬门而入,且声音及近,她受到惊吓瘫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伙土匪掌着火把,冲她淫笑着,她又爬起身子离开近在眼前的一伙凶巴巴的土匪,她走不远却又被土匪拦了回来。乔青龙阴声怪气着说:“倩婆娘,你家男人不在,这成天没人疼你,哥是香华山的主,带你去做我的压寨夫人,你收拾行李跟爷我走吧!”
马富贵婆娘听到土匪说要带她走,且要她做压寨夫人,她哭泣着,很快又摇头并语气坚决地说:“你想得美,让我做你的压寨夫人,我不去,说实话死也不去。”
乔青龙见女人倔强,他想自己跟她犯不着继续磨牙,他蛮气十足地抱女人,推不开他的女人狠狠地咬了他,乔青龙气上心头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又骂道:“你个臭婊子,不吃敬酒吃罚酒!”骂毕,他冲手下人示意,一伙土匪心领神会,立刻淫笑着并胁迫她离开,她不肯离去,又失声大哭起来。土匪怕她的哭声惊动四邻,于是,给她嘴里塞进抹布,又将无力挣扎的女人装进麻袋,神使鬼差地离开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