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4

苏仁义回到土匪窝,女大夫见表哥受伤不轻,她自己本身就是大夫,表哥包伤的事无需别人了,她从自家取来治疗伤病的一些器械与药物,为苏仁义一只受伤的胳膊上碘酒消过毒,敷上云南白药后又细心地为他包扎好胳膊。

苏仁义受伤,他表妹女大夫很上心,一举一动叫田梅妮看在眼里。恢复需要一些时日,苏仁义身边不能缺人手,伺候病人的心眼活土匪喽啰是做不来的,女大夫心想只有自己与田梅妮轮换着伺候,虽然揣摩不透自己这几天对这女人的劝导有没有作用,但她也别无选择地给田梅妮开口要她配合自己伺候苏仁义。田梅妮心想这事摊在自己头上,女大夫先前对自己有恩,不看在土匪苏仁义脸上,也要看在女大夫的面上伺候自己本不该伺候的人。她答应女大夫的要求并也轮换着照顾苏仁义。田梅妮心想,也许自己伺候过一场苏仁义过后,他起了同情没准会放她回去。

她与女大夫伺候过一场苏仁义之后,到头来病愈的苏仁义却只字不提叫田梅妮回家,而女大夫又进一步与她沟通,叫她今后与其表兄过日子。田梅妮见这事一拖再推不是长法,她便周旋着说她表哥这人按说还不错,没有土匪这个字眼的话我也许会考虑与他过日子,可如今他是土匪,叫我爹娘知道了何来脸面见人啊!

在女大夫的劝说下田梅妮立场开始松动,苏仁义见女人不再像以前那么固执,心想她既然嫌弃俺是土匪,俺与蝎子老八干过一仗吃了败仗,手下弟兄大多惨死。这头是女人,另一头是他死伤的弟兄要自己报仇,后来,他掂量再三,先得手女人,为兄弟们报仇的事来日方长。想到此处的苏仁义为博取女人芳心,说自己今后不再干土匪行当。此后,田梅妮就把苏仁义说的话信以为真,她自此以后也不再较真地反对女大夫提出让她与苏仁义过日子的事情。

腊月天一到,渭北农村的乡下人开始早早置办年货。尽管苏仁义的土匪窝和普通人家是有本质上区别,但是在置办年货过年这件事上,他也和普通人家一样,也置办该置办的东西。女大夫为她表哥苏仁义操心,她除过替表哥苏仁义置办回常用之物以外,还多出一个心眼,她替表哥苏仁义睡的土炕上扯了一条围挡,系在土炕墙上的一周。女大夫又还觉得天冷,她还为苏仁义买来棉花并铺开一张炕席,装好了两床被褥,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田梅妮对她表哥动心。而田梅妮却在心想女大夫为土匪窝窝操持置办一些年货,这大致是年坎将至,土匪窝用过个好年冲他死伤兄弟这件事情的晦气罢了。

腊月二十三这日,女大夫回了家要为自家屋里忙活过年年货的准备以外,她还要赶在蒸年馍之前,要将自家屋子的前前后后通透地打扫一遍。女大夫离开土匪窝,土匪窝里唯一的女人就是田梅妮。这日,她见土匪窝窝暂无别人,她为自己烧开一壶水,摆过几遍热毛巾,她脱掉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她害痒的身子。

她擦过身子上了炕,想到自己在杜家肚子怀娃没有之后,杜家老爷杜长安对自己疏远一些。虽然自己被不明不白的土匪半路截来,但是对于自己也不见得是一件完全意义的坏事。她在这样想,喝酒摇摇晃晃回到屋里的苏仁义冲躺在炕上的女人说:“田梅妮,我送你一对银手镯,你先试试看合适不?”

田梅妮不理睬,苏仁义拽过她的手说:“这手镯是给我婆娘的。”田梅妮这下开腔说:“你个苏仁义,想得美,我才不情愿做土匪的婆娘!”苏仁义说:“我一片好心,你不要当成驴肝肺啊!”

她很快就见好收,不反对男人给她胳膊戴上这对银手镯,她带上觉得挺般配,便冲对自己一直保持耐性的男人笑了笑。苏仁义见身边女人不再推挠自己,他借着酒劲又将女人一把揽到怀里,女人这晚顺从他与他过了夜。后来,苏仁义为他的弟兄烧过三炷高香也烧过纸钱之后,几个土匪喽啰鸣枪九声,算是庆贺他与身边女人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