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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氏见一胖一瘦的兵匪毙命,她心跳得咚咚响,倒挂金钟的人一个收身动作过后,接着“噌”的一声跳下树来。他走近黑氏,冲着受到惊吓的她说:“姑娘,没吓着你吧!”黑氏继续腿脚哆嗦着说:“我,我,害怕。”出手相救走近她的男人以安慰的口气说:“姑娘甭怕,有我在,你没事的。”黑氏不明事由,决心弄个明白,她便产生好奇地问:“我有一事不明,你为啥要救我呢?”男人冷冷一笑冲她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如若没事的话,在下告辞!”

“好汉慢走,好汉救我,我至少要知道你姓甚名谁,你家住哪里,我好记住恩情啊!”黑氏又继续追问着。“既然姑娘好奇,我就不隐瞒了。我是渭南塬上的土匪,自小没有爹娘,是塬上土匪蝎子老八收养了我。我名叫裤子娃,在土匪家长大,自然而然就是土匪。”男人搭话茬说出自己的名姓与山头。

黑氏半信半疑地说:“哦!你这土匪,我看不太像,人常说土匪杀人越货,很少听人说还会抱打不平的。”“嘿嘿!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自己的事。姑娘无事的话,在下告辞。”裤子娃说毕,接着一声口哨,一匹枣红马跑了过来,他“噌”地一声便跃上马背。

黑氏担心裤子娃撇下自己骑马离开,她绵绵地叫一声并说:“裤子哥,你带我离开这枣树林。”姑娘叫自己一声哥,听来舒坦,他不忍撇下姑娘离开,于是,便富有同情地说:“我是土匪,姑娘不怕吗?”黑氏语气干脆地说:“像你这号土匪,我才不怕哩!”

裤子娃取出别在腰间的牛尖角水袋,叽咕叽咕的喝了两口,一抹嘴过后,又将水袋别在腰间,他这下用怜悯的口吻说:“姑娘,我带你出去。”裤子娃跳下马背扶女人上马,叫她抓紧马鞍与自己一前一后坐着。见自己扶上马背的女人坐稳,他放松缰绳两腿又夹紧马身,接着,他一拍马背,就听见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裤子娃骑着自己的枣红马,驮着素不相识的女人黑氏离开枣树林。

这匹马跑出枣树林,穿过一片沙滩路,趟过浅水的河道,马蹄一脚踩空,马身抖动几下,黑氏身体突然倒下马去。裤子娃眼尖手快,他急忙使出一个勾腿,撑住细腰的女人,他接着女人手,一把用力便将女人揽入自己怀里,并说:”姑娘莫怕,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裤子娃搂着软绵绵的身子,而女人此刻变得极为顺从男人,他一拍马背又一片荒草地经过,骑马眼看要上河岸的村落,黑氏脸上泛起红晕,略显羞涩着说:“裤子哥,快放下我,别叫人说男女授受不亲。”

裤子娃松开搂在怀里的女人,又主动着说:“姑娘,别忘了告诉裤子哥你家在哪呢?”

黑氏说:“这个恕我保密,不过裤子哥救过一次,我不能不义,你以后想见我的话,我隔几天要去关山城染坊,你到时候来那儿找我,我们如果有缘分,一定会见到的。”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背,给裤子娃挥了手言声告辞,自己朝河岸的方向一直走去。坐在马背上的裤子娃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直到她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