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治平在玉子河一户人家废弃的窑洞住过三五天后,杨玉兰叫伙计老曹给他送去了一些盘缠,杜治平心想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妨去临潼县闯荡一下,很快便去了县城。来到县城的杜治平吃过饭之后,他在兴塘路附近转悠,青楼门前的老鸨婆见他在门前走动,老鸨婆一眼认出后说:“这是杜少爷吗?这下真把你盼来了,我这儿刚来了一个姑娘,说老实话,不比当年的高艾艾差,兄弟不忙的话,楼上看看姑娘咋样?”
杜治平还来不及应答,却被老鸨婆及和她招揽生意的青楼女子连拉带拽上到二楼。老鸨婆叫来脸上泛起红晕看上去很是羞涩的姑娘巧莲。巧莲是刚到青楼的,她起先是县城里一家财主家的丫鬟,后来,因为财东家落败,她被卖到兴塘路青楼里,仅仅来了三五天。老鸨婆对杜治平说这娃身体不舒服,没接客,今天杜少爷运气好,给姑娘是头一个。杜治平暗自开心,他被巧莲带进房间,巧莲见他进来,杜治平关闭房门,他冲青春萌动的女人说:“你果真是被卖到这儿的吗?还没与男人近过身吧?”
巧莲饱含眼泪说:“是,我是被财主卖到这来的。”杜治平又揣摩心事地说:“你身世挺可怜的,今天我来,不忍心伤害你啊!”巧莲见他说道自己脆弱,她主动地亲近并拥抱杜治平说:“哥,你可以赎我吗?我不喜欢这里,你赎我回去,我做你的人好吗?”杜治平见巧莲说的是真心话,她又那么可人,他富有同情地说:“巧莲,你等着,我会来赎你的。”他却并没有要求巧莲接客,巧莲见杜治平说出要赎她出去,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等你。
杜治平走出房间,寻到老鸨婆说自己要赎巧莲回家的事,老鸨婆见他说出此话,她按说不搭他话茬,但是,近来老鸨婆又忽然多了一个心事,寻思着在县城买下落败财主家的一院宅子,她要赶紧收钱。这杜治平开口之后,她也就给他一个顺水人情,冲他说:“青楼买来的女子,被人赎走是不划算的,哎!今天谁叫是我兄弟给我开口了,有句话说得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巧莲姑娘赎身的事,我答应你。”
杜治平见老鸨婆搭自己的话茬,他又问:“赎金多少呢?”老鸨婆犹豫着说:“这个嘛!要按照规矩来,我们这买来的丫头,要赎走的话,原价加一半,念你是熟人,给我一百三十个大洋,这事就可以了。”杜治平见老鸨婆给自己开了价,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三十个大洋,作为自己要赎巧莲的定金,他并要求说自己交过赎身的定金了,巧莲今后就不能继续接客,老鸨婆应了他的要求之后,他说自己三五天就来青楼给老鸨婆来交巧莲的赎金。
杜治平下了青楼之后,他出了门掏自己裤兜里仅剩的五十个大洋,他一边走,一边心想自己干啥能赚来一笔。几近绝望时,突然,他想起刘德奎和宋作林两人曾经说过兴塘路赌场,心想自己不妨去那儿试一试手气。
兴塘路赌场历来的规矩是来自己庄上的生客,一般头次来,赌场最初考虑叫他沾些彩头。也是这个原因,这天,杜治平来到赌场,只见聚集在八仙桌前的看客们,各自考虑着押宝的砝码与支出。听到报官嘴里念念词语道:“押了,押了,大家押好了,我就开注了。”围观中的看客们或以单双或以大小,便给庄家押注。摇动骰子声音落小,立刻,赌场里的报官揭开筒状的摇瓶,簇拥在一团的围观者随之眼前一亮,有人嘘叹着说:“倒霉运了,咱又赔了。”此刻,杜治平屡屡得手,认识杜治平的人便起哄着说:“治平这回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