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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杜家的东家与管家两人都出了远门,杜家的伙计老曹却不管派活的人在与不在,自己从不偷懒。太阳还没冒出来,老曹就套上牲口犁地,疏松主家的生茬地,这片开阔的土地整理出来用于来年种麦。

下田忙活一大晌,老曹累了,停下牲畜,坐在地头地垄上歇息。阵阵夏风吹来,高过庄稼半腰的几棵向日葵,不断地摇晃着,向周围散发出一股股诱人的香味,时不时招致一波又一波的麻雀飞来觅食。

坐在地垄上歇息的老曹,不忍向日葵被飞禽走兽任意地糟践,他起身捡起一块胡基疙瘩,嗖的一声便撇了出去,哄走了这拨却竟不想又来了另一拨,老曹觉得心烦,摘下向日葵,上午下晌收工,他扛犁牵牲口又顺门带回向日葵。

老曹摘回来的向日葵自己留了盘,他又将另外的两盘送给少东家杜治平。这天午后,坐在院落石墩的杜治平心想自己相安无事,年龄不小了也该有个女人了。

他一边想着女人又一边嗑着瓜子,这时穿着细淑的田梅妮回到杜家。听到有人进门声,又见是田梅妮回来,杜治平起身走近田梅妮说:“二娘,你才回来了。”田梅妮惊了一下,他今天知道问我话了,我估摸着是他妈教他的,田梅妮看了看杜治平说:“二娘熬娘家去了,乡下天热我不习惯,今又回来了。”

屋外有人说话声,且声音还很熟悉,杨玉兰想看究竟,踏着碎步便走出来。“这是田梅妮回来了,我当是谁呢!”田梅妮见杨玉兰说出自己摸不透彻的话来,她草率地也简单地说:“我回来了。”

杨玉兰担心田梅妮误会自己的话,她语气变得稍显柔声地问:“田梅妮你没在娘家住上几天,昨天才去咋今天就回来了?”田梅妮听她并无恶意便机灵着说:“乡下天热不说,这一到晚上蚊子和跳蚤多得要命,俺怕咬,又心想回来睡觉踏实。”

杨玉兰说:“哦!是这回事,走一路多乏人,快进屋洗把脸去休息一下吧!”田梅妮“嗯!”了声,走进门。杨玉兰看了一眼少东家杜治平,说你要学会务正事,别老没事闲坐在院里,又说陪我看一下当铺的收支情况去。杜治平应答母亲成,就跟她去了杜家关山城里的当铺。

田梅妮晒过太阳从屋外回来,屋里相比之下算是凉快的,她撇下自己带回来的几件衣服,又走出门洗过一把脸,重新回到房子,倒身躺在炕上,一觉醒来已是傍晚。

喝汤过后,杨玉兰仍然习惯性地出门去打牌,田梅妮喝过汤在院子溜达一下,很快,她又回房子并习惯性地关上自己的房门,躺在炕上睡觉。天却闷热叫人无法入睡,她翻身起来开了房门一个窄窄的缝隙,顺手又打开炕墙上的窗户,让屋里的前后空气对流。不多久,屋里又显得稍微的凉快,她见自己房子并无外人,脱掉了身上衣服去睡。

已至深夜并无睡意的杜治平暗自心想偷看田梅妮睡觉,他假装起夜路过田梅妮门前,意外地竟然发现田梅妮睡觉没有关门。

他透过缝隙瞅见一个赤裸裸女人,顿生欲望的他便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踅摸到炕边的他摸田梅妮的身子。屋里的女人受到惊吓,慌忙遮挡裸露的身子,又胆怯着说:“你是谁?想干啥?”杜治平淫声一笑说:“二娘,我怕你一个人孤单,来陪陪你。”田梅妮恼火着说:“少东家,你不要胡来,快出去!”

杜治平说:“爹不在,我来心疼一下二娘。”田梅妮害怕地躲闪着,还告诫着说:“你快走,不走我会喊人的。”杜治平丝毫没有退意,反而又以言相辱冷冷地说:“爹睡的女人,我替他心疼一下。”田梅妮骂道:“你无耻,你卑鄙,你滚远点。”

杜治平抓到裹在田梅妮身上的裙子,他用力一拽剥光这女人的遮挡,他扑倒女人怀里,揉搓着,乱亲着,还恐吓着又挑逗着说:“乖乖的,我的二娘梅妮,说老实话,今晚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畜生!你丧失伦理,我今天要活剐了你!”杜长安瞅见他儿子这幕,他顿时恼羞成怒着说。田梅妮见杜长安回了家,她愣了一下,很快便委屈地说:“少东家他卑鄙,老爷要替我做主啊!”

杜治平见父亲进门,又撞上这尴尬事,他害羞地又慌乱提起裤子,急忙下炕噗通跪在地上,冲着他爹解释着说:“爹,我错了,我给二娘赔礼。”杜长安颤颤巍巍走到他儿子跟前气恨恨地说:“你,你,你让我们杜家丢人啊。”话毕,他狠狠地一记耳光扇在杜治平的脸上。儿子见父亲气得快要昏过去,忙说:“爹,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慌里慌张穿好衣服的田梅妮下炕扶住几乎瘫软的杜长安,她说:“老爷,你挺住。”杜治平见父亲昏过去,他连忙磕头说:“爹,我错了,我不是人,我该下地狱。”田梅妮骂道:“畜生,还不快滚出去!”杜长安意识又清醒过来,他气愤地说:“你伤风败俗,败坏家门,是,是我们杜家天大的耻辱,我对不起杜家的列祖列宗。从今天开始,我不想见到你了,你滚出去,自生自灭吧!”

杜治平既害怕又想逃避,他听父亲要与自己断绝父子关系,苦苦相求说自己悔过。田梅妮见他父子尴尬,同时自己也尴尬,于是她对杜治平说:“这屋有你,我走;有我,你就走远点!”杜治平心想自己一念之差,境况顿时凄惨,哎!认命吧!他又连向父亲磕头三下,接着,起身匆忙着离开杜家大院。

翌日清晨,打牌一宿的杜家大太太杨玉兰回家,丫鬟黑氏见她回屋,悄悄地告诉她少东家闯的祸。杨玉兰听后骂自己儿子不争气,败坏杜家耕读传家的家训。她尽管骂也必须面对不该面对的事实,但是,她想为儿子给老爷杜长安求情却无从开口啊!如何摆布让她头疼,丫鬟黑氏生来主意,叫她先主动给姨太太田梅妮赔不是,再去试探着跟杜家老爷杜长安解释。

她按丫鬟黑氏说的这一套去做,既给姨太太田梅妮赔过不是,也给杜家老爷杜长安道过歉,现实却让她异常难堪。一头不理睬她,另一头却怪罪她,乱了方寸的杨玉兰心想自己儿子惹下祸,这让自己丢了脸面,她也会因为这个突发起来的祸端从此在老爷面前失宠。她一边想这些,又一边想到她儿子的出走,托人打听杜治平出去的消息。

直到第三天后晌天,杜家伙计老曹终于打听来了消息,他告诉杨玉兰少爷杜治平离开杜家,朝西一直走去路过玉子河附近,撞到了一户玉子河人家的一孔废弃的窑洞,晚上常在窑洞歇息,白天下河捞鱼烧煮充饥,至今仍在窑洞附近。杨玉兰听到这消息,她心里清楚这事让杜长安知道他就会更加生气,她背过杜长安和田梅妮,叫杜家伙计老曹为她惹下祸端的儿子送去些许的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