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4.16)
妥交:合阳保安分处于处长、袁科长亲启
十一号派其妻哥出去经过
自韩原寄
一九四九年四月十六日
于处长、袁科长:
好久未通信了,十分想念!
您们给步林同志的每封信上,都问候我。我因为学校生活十分忙碌,未能早复,希谅。
袁科长我仅见了两次面,第三次下县,他已走了。可惜因为时间不许可,未能畅谈,怅然之至。
于处长刻居合阳,咫尺之遥,不能前来拜晤,甚以为憾。以上不能如愿之事,因我工作关系,想各同志当可原谅。
延方已与二十六号取得联络,我心中十二分的高兴,真有说不出的愉快。
我之陆地交通人员已派出,详细经过今随函附上,请查收,并望多指导。
此致
敬礼!
琪上
1949.4.16午完小宿舍中
十一号派出交通人员之经过
1949.4.16追述
很久以前(正月间),我已向我的二内兄王鹤令提过,我准备请他到西安去一趟,但当时并未说干什么。后因为决派十三号去,我再未提。最近和高史二科长见面,决让我单独出头派我之二内兄王鹤令出去和敌联络。四月七日晚我到保安科同高、史同志商议,如何布置以及王此次出去都是什么任务?以及口供准备等。四月八日晨我上塬到□□[1]完小,当天下午我之二内兄王鹤令由县上塬途经我校,我和他密谈:我是敌人派来工作的,刻已回来两个多月了,壹信送不出去,心中十分着急,要请他无论如何去一趟西安,送敌壹信等语。他听后心中十分惧怕,答说:“可以,但不知路上好走否?”我说:“最近有由西安回来的商人,不太好走,过渭河要花白洋。”他说华阴、渭南一带他人地熟,只要过了河,一切都好办了。约定第二天晚上到寺庄他家相会。话毕我送他至校外路旁,这时月亮已挂在天上了。临行我嘱他千万保守秘密,他点头称“是”。
四月九日星期六,我下午学生上课毕,即回家到寺庄二内兄家,他尚未归,直等到晚八时许,他始归。我二人相随在路上密谈。我仅告他我去年回来后,正月间曾由去西安之便人带一普通函件,让到西安付邮,不知收到否?第二次又由一商人带一信到西安,该商人未找到,即将信撕毁故未送到。三月半由一知友送信,于三月十八日在三河口过去被保六旅华山部第一大队第一支队杨队副及张指导员没收了送信人二十五元硬币。此款有该友人一部,我自己一部,结果该友返回。刻犯病了,并向我索款,使我更加焦急。此次系将舍妹之婚礼筹借一部,拟请他出去送信。在任何情况下要将信送到西安北院门一三四号找刘庆曾[2],并告我三次送信未遂之经过,希刘追查被没收之款,并向刘诉说我之经费困难情形,要他买二匹大青布。再说我将手表因为无款,前次卖了,要刘另买只表带回。其他情形我拟写一小纸片要他藏在身中密处当面交刘庆曾。王当时拒绝带字迹,他说有什么话可告他,他尽量牢记,以免在咱们这边被搜出。我告他我回来之经验,解放军并不全身齐搜,很小一片薄纸藏起来,实不易查出。天已很晚了,我俩分手,我说拟设法弄路证,约定星期一早晨见。四月十日星期日上午下大雨,黄昏雨停了,我下县到保安科见高、史二同志说明已将王布置妥。当时我写好交刘庆曾之信及小纸片,上面详述三次送信未遂之经过,并请追查被没收之白洋,再说不能联络之原因系发报机因途中颠簸,不幸故障,高周率阻流圈(即RFC)损坏,请交来人带回RFC及大青布二匹,手表一只,再有什么指示亦可告来人(我给刘之信和小纸片内容保安科有底稿)。并由科内取白洋十元,农币一百万元以及路证等。于四月十一日晨天将破晓即离科,在街上采购出嫁舍妹之用品,午归家。晚八时许,鹤令内兄来我家,我说真有办法,我昨晚在乔南区公署(我未告他我下县)薛文亭秘书处(薛确为我之老友)弄来两张路证,一为县商会发的,一为保安科发的。我并告他保安科是通行证,到边境即可撕毁,县商会发之路证过河可用。有了这一纸路证,一路上要好走了,他的胆子好像大了许多。接着我取出十元白洋、壹百万农币,以及刘之信及小纸片,要他密藏并告应争取时间,明天(四月十二日)早晨即可南下。他称决不延误,十天后再见。我俩就分手了,我送他至村子外边,皎月挂在天空,十分明朗,并嘱他途中珍重。
(完)
附:高孟吉给敌绥署二处刘庆曾处长写的两封信。[3]
第一封信:
处长刘[4]:
经过万分艰险,已按照计划完成布暑,所不幸者发报机之高周率阻流圈(R.F.C)故障,K与指针计无效,故不能呼叫。又因环境恶劣,天线架设太困难。且我自二月间设法经旧同学介绍到坡底村完小学校当教员,掩护问题解决了。正月间曾捎一信,再送信二次未遂,且三月十八日在三河口被保六旅华山部一大队第一支队杨队副、张指导员没收了二十五个白洋。此款系送信人一部,我设法借筹一部,请二天予追查归还为盼。工作指示请告我之二内兄,并交他带回大青布二匹。我已将前次所带回之表卖了,因款早已用完。此次送信之款,系我妹妹出嫁之财礼。处长:我为了工作,将我全家之生命已赌出了,此次请无论如何交王先生以下之物:
大青布二匹,高周率阻流圈(R.F.G)一只,手表一只。再最好发王先生身份证一个,以便他以后做交通。
给交通员王蔚斌[5]收报。
西安绥署第二处第三零七组组长张杰[6]发
四月十三日[7]
第二封信:
志明[8]吾兄:
弟年前返里,因交通不便,曾捎来信,不知收到否?
兹有王蔚斌兄前来买货,请兄将弟存兄处之大青布交王兄带回,勿误为感。随后有顺人弟即捎信,请兄复信交王先生可也。
专此敬礼
财安!
弟:张杰
古三月十六日[9]
[1] □□:原文此两字不清楚。
[2] 刘庆曾:国民党绥署二处(情报处)处长
[3] 把这两封信放在这里做附件非常合适,它和主文相关,可不受时间的限制排序。由高孟吉所写的这两封信的原件,已交交通员王鹤龄带到西安交敌。这是原文的复制件,存档在韩城县保安科。
[4] 刘:刘庆曾。
[5] 王蔚斌:即王鹤令的化名。
[6] 张杰:国民党绥署二处规定给高孟吉潜伏时所用的化名。
[7] 此处为一九四九年的四月十三日。
[8] 志明:国民党绥署二处刘庆曾处长的化名。
[9] 古三月十六日:即为公历四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