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4.14)
于处长、袁科长:
关于十一号工作上的几个问题报告如下:
第一,我十六号之交通:十六号之家兄薛万亭和我们去年就谈过几次,当十六号未返韩前,就准备连他谈赴西安,后因交通解决故未让他出外。万亭之家去年到现在境遇非常不好,家庭老人去世,死去小孩子,丢牲口,十六号之爱人又闹离婚……,因此心情烦躁。但此人从各方面了解很老实,为人正直。政治上我们了解这次出去任务可以完成,不会发生问题。而且对西安情况很熟悉,特别对二十六、三十一、三十六他都认识,出去情况可以应付。至于任务,首先浩然密码、空中联络办法等可以适当求得解决。其次,二十六、三十一、三十六,我们以前(去年)以为有十、十一、十三做交通未和外边那些同志约定秘密联络记号(陆上),现在派一生人去接头很困难,当然外边不会承认关系。现在考虑可否把接头办法告知万亭先生,由他直接给十六号谈,又由十六号分别转告二十六、三十一、三十六等同志,否则以后派交通还成大问题。这样做万亭没有问题,因他已由浩然告知过这几个同志和我们情况。希考虑秘密原则和今后工作的发展能否这样做?如果能这样做,二十六、三十六密码问题、空联办法也可由他转告十六号。万亭出去掩护问题十分美,内外都引不起群众和敌人之怀疑,因他弟妻在家闹离婚很厉害,又向政府告,又把家里东西强拿娘家去,吵闹不安,他以找弟商讨此问题如何解决名义出外,而敌区凡和十六号有关系之人都知此事。万亭只在临出去时再叮嘱:
(1)绝勿和韩城西庄区之连维□[1]谈什么问题,这人和他们是同学,又是老乡,很执固,思想不好,嘴又不牢靠,又是被斗争的对象,因他略知一点意思事情就易暴露。
(2)十一号和我方绝对严守秘密。
(3)平常言语要十分谨慎,敌人对韩城人到西安大多数易引起怀疑。
关于去时:
(1)任务、口供。
(2)路费(希付给白洋,并使充足些,能够用)。
(3)时间、路线等问题请分区布置设计为盼(路条我们给当地通行证和商会路条敌区使用)。
第二,十二号与十三号之工作问题:
十二号数次要求决心离此赴延安,经我们多次劝解,说明工作重要性,但思想上安不下心,因之请考虑。如果过于勉强,放在马耀南[2]处,事情会弄糟的。如此可否另外物色党性强的同志,真正埋头苦干的去在马处,那个地方和商会都还有发展的。这个问题早不安置设计,如敌人派来检查他的工作时,要看地址等就一下准备不来了。希作最后决定,最重要问题还是电台控制。
十三号重感冒后又害眼,害得厉害。昨晚会见时人还可以看见,但有生雾。现告知在他村附近医院(柳枝村)治疗,好后即参加工作,此人也非常着急。他以后工作,我们意思可不必和敌人取得联络。但西安去不进城在三十六号或二十六号之岳父家约会是可以避免发生意外事情的。因为这样的交通太难找了,各种条件都具备,而且敌人对他不会那样追求。如果只搞我们重要关系交通,绝对不和敌人发生关系还是可以的。
第三:关于敌人交通的派遣:
王鹤令,年二十六、七岁,西庄区寺庄村人,中农成份,初小程度,能写普通书信及阅读报纸。家兄弟四个,王为老二,自小务农。后在宜川、合阳敌电话局干过事情(抗战期间),以后在家经商。系十一号之妻哥,由十一号以敌人面目出现找得去西安。开始不干,再三表示不敢搞,事情太危险。因为亲戚关系承认出外。王鹤令只知十一号给敌人作事,其内部详情仍未让知道,只去送一信给刘[3],并要回信,还要手表和钱(敌币)。除此在一块小纸上写有:“阿尔付西”须带回,否则会被怀疑过去为什么不联络,今后又也成问题。再关于十一号返韩后送一信,又两次交通联络未见面……等按实情报告敌人,并要敌人追回三河口华山部(保六旅)之第一支队第一大队劫去白洋二十五块,此人于昨天已赴西安(十一号也告诉了,敌人如问其高[4]科长和他来往,就说平素多不敢接近,无什么深交……)。十一号派遣敌人交通随后他有专门报告,因这两天出嫁他江霞妹子,过几天即可写出(保安科附敌人交通路费白洋十元,敌币壹千元,农币壹百万元)。
第四,几个材料的调查:
(一)二十六、三十一号同住西安小南门外黄家庄工场旧址,后改为河北什么职业学校在此住过,是一个大院子,约十多间房子。进大门(向北)房子一排,同门右边成一直线,是坐北向南建设的。进门第一个房子是士兵住的(约七、八人,是摇机工人、做饭的、勤务兵)。接连一间是报房,内架设机器,这内边住两个班付(即报务员)。对接两间房子是空着的,他们作为饭厅。紧接着两间房子是二十六号同他爱人住宿。再接着两间房子系三十一号同他侄女赵德一(十三、四岁,在南关上中学)住。又接着一间房子系三十一号父母住着,父约六十多岁,常戴眼镜,有少许胡子,脸大,比常人稍粗壮一点,有老先生风味。母五十多岁,小脚。上次我十三号在西安会见了三十一号,姐姐由三原县来此住。另外在这一排房子东头坐东向西两间房,其一间为三十一号灶房,一房是二十六号电台之灶房。这是三十一、二十六号两同志住处情况。
二十六号出外时间不多,只要在内边就容易见面,出去可能在岳父家住。他岳父在车站以北距三十六号不远的一条南北街路东开小杂货铺。此地约见二十六、三十六号都甚好(三十一号是陇海铁路局营业科职员,住中正街,此地不能会见)。
(二)三十六号家的住处:由西安车站向北通铁路距站房约五十公尺,对面坐北向南有警察局。靠局址右(即东)有一条南北走道,顺此道向北走,右手(即东)第一东西巷道,顺此向东走通过一条南北街(二十六号岳父家即在此街),向东北经过铁路局某筹备处又一端东巷即三十六号家院。此巷靠左,坐北向南,经过一个门前再向东走,靠右手坐南向北一门进去即三十六号院。东西横建一排南房,有三间房子,西边起第一间房子系陇海铁路局之职员眷属住,接着第二间三十六号同爱人住此,第三间(即东边)为三十六号之母、妹住(妹十七、八岁,未出嫁)。三十六号之父在徐州铁路局任职员,现仍在那里,现约五十多岁。三十六号家住此,因其父系陇海铁路局职员关系,在车站以北的地区,大多数系铁路工职人员住此。
(三)十三号在西安认识敌电台人员者:已知通讯营教官何腾龙(湖南人)、张维心(河南人)、柴会印(江苏人),凡北教场第二期电讯人员七十五名都知道,在西安十多名。如联勤总部电台之姚守选(河南人),此人系台长,常去二十六号处玩。十三号如果确定可以出去可在城外上边说的两个地方都可约会二十六、三十一、三十六号。这里要提出的是一人一线关系问题。我们如此说是外边那些同志认为了解的、可靠的便不了解保密的重要,便乱讲。因之去接头的人,去时只准知道一人,但结果其他人都知道了,所以力量很容易被派去的交通都知道,这个问题要慢慢进行教育。
还有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便是如何解决和外边力量订立接头记号,否则以后成问题了。这个工作去年就应该做的,但粗心未做。今后先解决这个问题,要万亭或十三号做此工作较宜。
以上问题如不妥当或不清楚地方请函示。
此致
布礼!
罗文治[5](印)孙昶[6](印)
史志春(印)高步林(印)启
49.4.14号
[1] □:原文此字不清楚。
[2] 马耀南:韩城县商人,中共党员。出面掩护我报务员李在良的身份。
[3] 刘:刘庆曾。
[4] 高:高步林。
[5] 罗文治:时任中共韩城县县委书记。
[6] 孙昶:时任韩城县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