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春,蒋介石先命屯集在阜阳、太和地区的王仲廉部兼程东进,向我淮北根据地进攻,又密电苏鲁战区上将副司令长官、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即日率部西移,进占新四军第四师彭雪枫部驻地,与正由淮北路西向东进军的王仲廉部,东西夹击彭雪枫四师于洪泽湖畔”。
3月1日,韩德勤部以“南返原防,收复失地”为名,侵入我归仁集、陈道口地区。新四军第四师以抗战大局为重,晓以民族大义,派部队掩护他的八十九军撤向灵璧一线。又派淮北参议员、同盟会会员田丰老先生带领慰问团,抬着猪、羊、烟、酒,前往韩总部慰问,呼吁团结抗日。但韩德勤执迷不悟,又于3月14日亲率八十九军、独立第六旅、保安十三纵队偷渡运河,侵占我淮北抗日根据地中心区金锁镇、界头集、山子头一带地区,杀害干部和群众,捣毁我政权机关,激起了淮北抗日根据地军民的无比仇恨。
对于蒋介石妄图制造第二个“皖南事变”的阴谋,在重庆的中共中央代表团负责人周恩来分析到这一情况,当即告诉陈毅代军长,让彭雪枫做好准备。彭雪枫、张震、吴芝圃、刘瑞龙根据陈毅代军长的指示和山子头地区的地形特点,决定“远程奔袭,从南北两方向同时发起攻击,分割围歼”韩部,然后转兵阻击王仲廉部。①
3月17日,彭雪枫、邓子恢、张震等人来到界头集,在一所小学校里设立作战指挥部。彭雪枫命令韦国清带领九旅从山子头东南向韩圩子韩总部和保安十三纵队攻击;膝海清率十一旅从西、西南和北边三路向独立第六旅进攻。新四军军部调苏北黄克诚将军的第三师七旅、淮南罗炳辉将军的第二师五旅进军淮北,配合第四师歼灭顽军。
会上,彭雪枫说:“去年冬天,我师粉碎了敌伪的三十三天'扫荡',今春又面临着日伪更大规模的春季'扫荡'的威胁,部队还没有得到休息,韩德勤又企图趁我不备,一举消灭我师。所以,今晚我们要抢在韩德勤与王仲廉部会师之前,围歼韩总部,击毙王光夏,活捉韩德勤!”
当天夜里,月光明媚,恍如白日.“二十三时许,气温骤变,乌云四布,大雨如注”,道路泥泞。这时,顽军驻地四周的游动哨撤回,步哨亦隐人房间躲雨。借此良机,几条钢铁洪流,神不知鬼不觉地向韩部包围上去。
深夜,住在大地主韩成权庄院东厢房里的韩德勤、王光夏和参谋长吕汉劲正围在摆满美酒佳肴的方桌边,研究攻打彭雪枫第四师的方案。
韩德勤端起酒杯与王光夏、吕汉劲一碰,问道:“光夏、汉劲呀,这次我军与彭匪四师交战,不知成败如何?”
王光夏喝完杯中酒,毕恭毕敬地说:“主席苦心孤诣,数十年如一日,为党国卧薪尝胆,积劳成疾,功德无量。如今亲临战地,指挥作战,目前万事俱备,只等王仲廉部到来,东西夹击肯定成功。”
吕汉劲放下酒杯,拿起一支香烟,燃着,吸了一口,将青烟徐徐吐出,接着说:“我看用兵之道,像下棋一样,一子走得好,全盘皆赢,棋错一着,满盘皆输。此战对手彭雪枫,是个儒将,诡计多端,十分狡猾.他率部转移津浦路东作战百余次,连战皆捷,战果辉煌。这次我们要提防他雨夜用兵,先发制人啊!依我之见,现在应利用黑夜下雨之际,立即偷袭彭匪四师。”
“我看彭雪枫不会先发制人的.他是个有头脑的将领,共党共军从来是有理有利有节才行动。这次我军来到此地,作战计划无人知晓,彭匪怎能先打第一枪,承担破坏国共联合抗日之罪名?”韩德勤摇摇头说,“雨夜用兵困难甚多,如打起来,肯定吃亏。等到王仲廉部再前进百余里,赶到指定地点,黎明时突然包围彭匪四师,东西夹击才是上策!”
“对,对,主席说得好!”王光夏笑着说,“从表面上看,彭匪四师不像打仗的样子,我军一来,他们先派骑兵团护送,后来又派田丰老先生带人慰劳……”
“我看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吕汉劲看见王光夏那种得意的样子,连忙争辩着说,“黄桥大战、陈道口战斗的教训,我军应该吸取呀。”
韩德勤说:“黄桥大战,主要是李守维军长骄傲自满,盛气凌人,指挥失误。他骄矜之将,遇必死之师,焉有不败之理?那一仗真倒霉!当时有人骂我说:'天上有颗扫帚星,地上有个韩德勤,手下白养几万兵呀,专门欺压老百姓.'他妈的烂嘴胡说,我韩某人还没有那么坏嘛。”
王光夏听到吕汉劲重提陈道口战事,心里万分仇恨彭雪枫他喝。了一杯酒,发红的脸上掠过一丝狞笑:“主席,这次如果活捉了彭雪枫,请你交给我处置,让我先打他个皮开肉绽,以解我心中之恨!”
“好,要报仇雪恨!”韩德勤恶狠狠地说,“陈毅部在黄桥打死我李守维,这次我要在山子头处死彭雪枫,砍掉陈毅的一只胳膊!”
吕汉劲灵机一动,说:“黎明用兵也行,但今晚天黑雨大,我们要严防彭匪四师偷袭.”
就在这时,九旅二十五团、二十六团把山子头团团围住了,指战员出敌不意,大胆穿插,合围分割,各个击破。二十五团团长沙风命令八连的英雄们攻取韩总部。该连指导员孙长兴立即带领二排抢占韩成权家大门,歼灭了顽军哨兵,用机枪封锁出口,子弹向院里狂扫,打得顽军手枪队钻进屋内不敢出来。八连连长齐德宽率领两个排,占领韩成权的西厢房,爬上房顶高喊:“缴枪不杀,放下武器,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口对外,一致抗日”!孙长兴他们一马当先,冲进后院,看见树上拴着几匹战马,就断定韩德勤总部设在此处,当即开枪射击。
韩德勤、王光夏、吕汉劲听到激烈的枪声,心慌意乱,打电话嚎叫着突围,发现电话线已被我军剪断,只好命令手枪队作最后的挣扎。手枪队招架不住,王光夏急忙拎着匣子枪窜出门外,当场被我向导认出,大声喊道:“他就是王光夏!”王光夏刚一抬头,“叭!叭!”两声,子弹射进了王光夏的胸膛。这家伙“哎哟”一声,像个冬瓜似的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孙长兴他们抓到一个韩德勤的副官,问他韩德勤现在何处?这副官吓得发抖,装成哑巴,八连战士枪口抵着他,他才老实说:“韩主席、吕参谋长都在东厢房里。”
孙长兴在门口大声问道:“哪位是韩主席?”
韩德勤强打精神,故作镇静,摆出一副“副长官”的架子,在吕汉劲和手枪队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走出门来,问道:“这个仗是谁指挥打的?是你们张震参谋长?是你们彭雪枫师长?还是你们陈毅军长?”
孙长兴气愤地说:“这仗是谁指挥打的,你韩德勤心里清楚”!
“你们新四军破坏团结,岂有此理!”韩德勤厚颜无耻地说,“我是江苏省韩主席,要见你们的陈毅军长、彭雪枫师长。”①
八连通讯员小刘见韩德勤这种傲慢自大的样子,气得双手发抖,很想打他一枪,以解心头之恨,但是想到要活捉韩德勤,这才强压怒火。他想杀杀韩德勤的威风,便说:“呵,原来你就是那位忘恩负义、大名鼎鼎的韩主席啊!你看看你面前躺的是谁?”
韩德勤低头一看,只见王光夏倒在血泊里。他吓得面如土色,全身打颤,像个傻子一样。战士们为了使他免遭流弹伤亡,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要把他送出院子,而他却以为战士们要击毙他,吓得浑身瘫软,躺在地上赖着不走。小刘拿枪托在他屁股上捣了两下子,严厉地说:“我管你韩主席不韩主席,不走,我就要枪毙你,不是我们师长、团长、连长反复交代,谁还留着你干啥?”不管小刘怎么说,韩德勤仍然不敢站起来。齐德宽、孙长兴立即指派几个彪形大汉,强行用小凉床把韩德勤抬到九旅旅部。经九旅政治部主任张震寰请示了彭雪枫、张震,才派战士用小凉床把他送到第四师司令部驻地半城集之南大王庄。①
3月18日清晨,山子头战斗获得全胜,我军生俘韩德勤以下官兵100余人,击毙保安十三纵队司令王光夏、独立第六旅旅长李仲寰等数百人,缴获轻重机枪40余挺,淮北军民无不欢欣鼓舞。此时,王仲廉部已越过津浦铁路,东进至灵壁县以北,先头部队与我第四师一部接上了火。当王仲廉听到韩德勤部已被新四军全部歼灭的消息后,不敢孤军深入,仓惶窜回津浦路西去了。
彭雪枫从前线回到半坡集之南大王庄坐在韩德勤的面前,韩德勤装着胆大,硬嘴咋呼起来:“彭将军,你和张震为什么要抓捕我?为什么要攻打抗日友军的部队?我要向蒋委员长控诉!”
彭雪枫义正词严地说:“韩主席勿怒,不抗日专反共的人,只有这样的下场!如果你不健忘的话,应该记得红军时代你就被我军生擒过两次,但红军都把你放了。这一次,你是第三次被我们活捉了吧?”
“前两次嘛,不管怎么说,我带兵攻打红军,双方真刀真枪地干了一阵子,我被捉住,心里服气。”韩德勤死皮赖脸地说,“这一次,你们共产党趁人之危,耍手段,玩花招,搞阴谋诡计,把我活捉,这是不讲道义的。”
“哈哈,主席讲起仁义道德来了。究竟谁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彭雪枫轻蔑地说,“第一次我红三军团抓俘你时,你骗人说自己是文书,给你三块银洋放了。第二次临释放前你曾作出保证,今后再不和共军交战。为什么皖南事变前夕,你命令八十九军、独立六旅、10个保安旅,大约10万余人,分多路向我黄桥新四军大规模进攻?你得意忘形地喊出'把苏北新四军赶到长江去喝水!'难道这是仁义道德吗?”
“啊!这……这……”
“还有,今年年初,日本侵略军第一次向'勇于反共,怯于抗日'的你部围攻,那时你部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就在你极为危难之际,我三师黄克诚率部掩护你部退人我抗日根据地的淮阴、涟水、苏家嘴一带进行休整,并给予粮草等经济方面的接济,曾得到了你部官兵的感激。韩主席不是亲笔写信给陈毅军长,也表示千恩万谢吗?自从'三·一八'烽火告警,'江南繁华,首遭蹂躏,徐州不宁,中州动荡,百鬼昼行,小丑跳梁,惨使江苏十万平方公里无一寸干净土,四千万人民同陷于人间地狱'。大敌当前,你身为江苏省主席,省政府从镇江迁到淮阴,又从淮阴逃到兴化、泰州,把大片国土拱手送给日本人,置宿迁、泗阳、淮阴人民而不顾,难道这不是你的罪行吗?你的部属以残杀我们共产党人为英雄,以寻找摩擦为能事,难道这种做法对吗?再说,你们把我师从淮北津浦路西赶到津浦路东,现在又以回师休整为名,勾结王仲廉部,企图东西夹击我师,难道只有我师主动跳到洪泽湖里淹死,才算我们执行抗日协议吗?你韩主席多次出尔反尔,自食其言,难道这就是仁义道德吗?……”
韩德勤听了彭雪枫理直气壮的驳斥,结结巴巴地说:“啊!这……这……这……我部开赴山子头一带,确属回师休整,如有夹击你师之意,我韩某人就让天打五雷击!”
彭雪枫手拍着桌子气愤地说:“这里有我们缴获的电台和密码,还有你和蒋委员长调兵遣将妄图制造第二次皖南事变的往返电报为证。白纸黑字,铁证如山,这难道就不是阴谋诡计?这难道是光明正大?这难道就是仁义道德吗?”
韩德勤听着,目瞪口呆,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下来。为了掩饰他的窘态,不得不双手掩面了。停了一会儿,这个无赖却厚着脸皮说:“这,这个,我不跟你谈,叫你们陈毅军长来!”
彭雪枫见韩德勤耍赖,及时离开了。彭师长找到报务人员,叫他们赶快以韩德勤的名义拟个稿,用“韩总部”的电台和密码,向蒋介石拍电报捷并“请求指示”。
蒋介石接到电报,误认为韩部已经歼灭了第四师,立即从重庆复电慰勉。这一封封电报,都成了蒋介石真反共,假抗日,制造分裂,破坏团结的罪证。老奸巨猾的蒋介石,很快就从王仲廉的电文中发现自己上当了。可是由于新旧罪证都在新四军手里,他只能在私下大骂共产党。
再说韩德勤自从彭雪枫离开后,卧床不起。他不是担忧他的身家性命,主要是怕今后在蒋委员长面前失去宠信。为了表示一生“忠贞”他的“委座”,他表演起了“吃火柴头,作自杀状”的丑剧!
一计未成,又施一计。韩德勤大喊道:“我要绝食白尽!”这一次,他的参谋长吕汉劲也跟着说:“主席绝食,我也不吃!”韩德勤宣布“绝食”之后,肚子饿得像猫抓一样难受。战士送的饭菜放在桌上,韩德勤白天不吃,晚上却吃得干干净净。可是他的参谋长吕汉劲却饿了两天多,叫苦不迭。这家伙在房子里唉声叹气,嘴里念叨着“不成功便成仁”。不几天,吕汉劲就和看管他的马捷、何林照等同志混熟了,他说:“人的一生真难呀!有的人能溜能拍,背靠大树,爬得真快,当了大官。我命生八字不好,跟吴佩孚、冯玉祥都干过事,但不走运,没有落个好下场。后来跟韩德勤干,好不容易当上参谋长,谁料想到他被你们活捉了,我也被俘。在官场上混日子,好像爬大树一样,往上越爬越难,爬到树叉上有点抓头时,大风刮倒大树,树倒猢狲散……”
大家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了。
25日上午,陈毅代军长与名记者范长江从淮南军部驻地黄花塘来到半城。陈毅一见彭雪枫、张震,就笑容满面地说:“雪枫同志、张震同志,你们在山子头打了个漂亮仗!”
彭雪枫、张震上前与陈毅、范长江紧紧握手。彭雪枫说:“韩德勤带的人马太少,张参谋长、韦旅长、滕旅长都说打得不过瘾哩。”
“哈哈哈!”陈毅高兴地大笑起来,说,“好嘛,好嘛,消灭日军,打败老蒋,解放我中华,那算真正过瘾哩!”
彭雪枫、邓子恢、张震、吴芝圃把陈毅、范长江迎进屋里。大家落座之后,彭雪枫向陈毅简要汇报了活捉韩德勤的全部经过,并说:“今天午时,我特邀请十八团苏祖武吃饭,苏跟韩8年,希望他协助我军让韩多做些有利于国家和民族的好事,早日放韩,团结起来,共同抗日。”
“反击是为了团结,捉韩是为了放韩,这是我们斗争的策略。”陈毅慷慨激昂地说,“韩德勤与国民党的第三战区司令官顾祝同是老同学,他们关系甚密。两人相约:将来无论谁当大官,都要全力'提携'对方。现在放韩顾祝同心里高兴,对我十分有利,可以争取顾祝同、韩德勤联合抗日。”
共产党和新四军素以忍让为怀,一切以团结抗日为重.陈毅、彭雪枫来到韩德勤住处,这个反共“专家”一见他俩,慌忙诉说他的“苦衷”。说他虽然为嫡系,但并不为蒋重用,而是被推到前线,天天损兵折将,日子很难过;又说他平素是“立身处世极为严肃”的人,不但不嗜烟酒,不逛窑子,不娶小老婆,甚至冬天不重裘,夏天不执扇。这样一位“军人”到现在连个儿子也没有,只有一个女儿。他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
陈毅与韩德勤忆旧时说:“韩主席,黄桥大战前,我数次函电致你,只要求'救国有分,抗战有地',但你根本不加理睬。后来你发兵进攻黄桥,最后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嘛。”
这时,韩德勤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他用手帕擦着眼泪,越想越伤心。
陈毅一边安慰,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韩主席,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应该枪口对外,既然国共合作,我们就要执行协议.如果你愿意抗日,不再反共,我们可以考虑再次释放你……”
彭雪枫严肃而又幽默地对他说:“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我们三擒你韩德勤,这大概不是偶然的吧。陈军长刚才说放你回去,你要记住,为了团结抗日,我们是不念旧恶的。”
韩德勤感激涕零地说:“彭师长年轻,火气太盛,上次谈话,我也不冷静,实在对不起.如今两位将军心大如海,我特表谢意.我回去后在蒋委员长未派其他部队进驻苏北之前,决不和新四军再摩擦了.”
彭雪枫说:“但愿韩主席金口玉言,落地有声,不辜负我党中央、周副主席、陈军长的一番好意。”
韩德勤惊问:“彭将军,这是周恩来先生的意思吗?”
陈毅说:“是的.蒋介石向你密电之后,我们的周副主席在重庆就指示我军不但要捉你,而且要放你;不但希望你韩主席能革面洗心,更要为你的后路着想啊。你想想,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军消耗了多少人力物资嘛!”
韩德勤的心儿怦怦狂跳,顿觉一阵难受。他说:“韩某不是铁石心肠,今后决不做对不起共党共军之事!”
韩德勤提出借用地盘一事,彭雪枫答应给他一个乡,韩德勤说一个乡太小了.陈毅代军长说:“我们新四军渡江来苏北抗日时,没有立足之地,我曾找你韩主席,请求给个地方,可是你连一个村也不给.我们不像你,雪枫同志一张嘴就给你一个乡嘛。”
韩德勤默不作声,似乎陈毅的话又一次触动了他的神经。
彭雪枫两眼盯着韩德勤说:“为了团结抗日,我党我军是不念旧恶的。所以,你部官兵包括那些小姐太太,我们全部奉还;还有枪支、弹药、电台、马匹等物也统统给你。”
韩德勤激动万分,双手握着陈毅、彭雪枫的手,说:“共产党真是宽大为怀,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不计旧恶的。兄弟回去,一定广为宣传,积极团结抗日友军.再说,两位将军如此厚情,当何以图报。”
陈毅、彭雪枫同声说:“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4月1日清晨,洪泽湖畔春寒料峭,陈毅、彭雪枫、邓子恢、张震、吴芝圃、范长江等人礼送韩德勤一行出境。
临走时,韦国清把缴获韩德勤的收音机也交给他带走了。韩德勤身上披着彭雪枫的大衣,彭师长看出来他不想脱还,就说:“韩主席,这件大衣送给你作个小小的纪念吧。”①
韩德勤连声道谢。之后,他带着总部人马,由第四师骑兵团礼送出境。
陈毅军长在处理“捉放韩德勤”事件之后,以愉悦的心情,写下《过洪泽湖》这首情景交融的诗:
扁舟飞跃乘晴空,
斜抹湖天夕照红。
夜渡浅沙惊宿鸟,
晓行柳岸雪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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