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月初,淮北平原上刮着凛冽的寒风,洪泽湖畔残叶乱舞。寒风中,彭雪枫、邓子恢、张震、吴芝圃指挥第四师九旅二十五团、二十六团,十一旅三十一团、三十二团,正在抗大四分校驻地组织一次规模较大的攻坚战术演习。他们突然得到情报,日伪集结兵力,要向淮北抗日根据地进行大规模的“扫荡”。彭雪枫急令部队演习停止,准备与强大之敌伪周旋。

紧接着,第四师在半城召开了旅、团指挥员参加的军事会议。张震参谋长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指挥棒,指着墙上挂的军用地图,向与会同志介绍敌情:“敌伪这次大‘扫荡’的兵力有徐州的平林十七师团金子联队、录川联队、森团联队、平岛联队,蚌埠的十三混成旅团一部。还有伪军三十五师窦光殿部,二十八师潘干臣部,伪苏皖特区绥靖军郝鹏举部两个团,以及时村、张楼、捻路口、水牛刘家、洋河、众兴等伪据点的密切配合。敌伪总兵力7600余人,其中骑兵599人,并配有各种炮100余门,汽车120辆,汽艇20余艘,坦克10余辆,飞机8架。现在,平林十七师团参谋长田原少将已到宿迁,师团长亦到睢宁。敌人兵分5路:一路由泗县到青阳镇;二路由宿迁南下;三路由淮阴高良涧到蒋坝;四路由盱眙到洪泽湖;五路由五河到郑集。敌人挟其海、陆、空军的压倒之势,妄图一举歼灭我师主力及淮北党政机关于洪泽湖畔。”

坐在彭师长身边的师政委邓子恢说:“我看敌人这次大‘扫荡’来头不小,规模将是全面的,时间将是长期的。他们主要围剿我军主力,破坏我根据地,乘机安上据点,建立交通线,分割和缩小我之地区,为将来分区清乡,全面伪化作准备。”

彭师长站起来,对大家说:“敌人这次'扫荡'的战术是长驱直人,分区'扫荡',反复'扫荡'。以骑兵、伪军吸引我主力部队,而以敌之主力及机械化部队实行包围袭击。所以,我们不但要粉碎敌人围歼我主力部队及领导机关的企图,还要设法减轻敌伪'三光'政策的破坏,保存物资。孙子兵法上说:'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老子说‘飙: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孙子告诉我们,军队初战时,士气甚锐猛,中期逐渐怠惰,后期气竭思归。老子讲狂风暴雨尚不能久,何况于人?借古人之言,根据我情敌情,我们军政委员会确定这次反'扫荡'的方针是‘:一是我军主力跳出敌人合击圈,防止出现只为了逃,遇到目标也不打;二是转移到敌人来路侧翼和后方,协同我处于敌最后方的宿东邳睢铜部队打击敌人,实行破击战;三是等敌人碉堡筑成、铁丝网架妥之后,我们寻找其弱点而袭击拔除之!”’

彭雪枫说到这里,语重心长地对韦国清说:“师里考虑再三,决定九旅活动在洪泽湖以北和西北地区,以游击战为主,多打仗,打小仗,积小胜为大胜。另外,由你旅二十六团在内线作战,掩护党政领导机关撤退。该团的任务是吸引敌人,拖着敌人在根据地里转,把敌人搞得精疲力竭时再来围歼。罗应怀、谢锡玉同志带领的这个团的任务很重要,所处的局面必然是困难的,复杂的,斗争也将是异常残酷的,你们要从各方面做好充分准备,百倍提高警惕,严防敌人合击。”

韦国清充满信心地答道:“请师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要设法克服困难,认真对付平林这头发了疯、红了眼的野牛。我们不但要割'野牛'的尾巴,还要掏出'野牛'的心脏!”①

彭雪枫又回过头来对滕海清说:“师里决定十一旅在五河、灵璧、泗县以南,洪泽湖以西地区作战,这里是淮北地区的梅花心,到处都有地主、恶霸、土匪、土皇帝。灵北有双料汉奸雷杰山‘,剿共健将’王四麻子;睢宁有顽伪合流的刘天展等人;泗北有伪匪恶霸张海声、土皇帝曹老五。这一帮为非作歹的家伙,明抢暗夺,敲诈勒索,残害良民。你们跳出包围圈,与敌人‘换防’,转入外线作战,一定要歼灭小股敌伪,借机镇压土顽。”

彭雪枫让张震转告周纯麟带领骑兵团到外线打击敌人,留一个大队在泗县以东监视敌人。部署完毕,他说:“希望我全师指挥员及政治工作人员,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机智勇敢,多打胜仗,粉碎敌人的‘扫荡’!”

邓子恢站起来,冷静沉着地说:“同志们,我强调一下,各地方部队和政权机关要就地坚持,不能离开区乡打击敌伪。我们经过了减租减息,充分发动了群众,军民团结起来了。我们一定要大打人民战争,把敌伪赶出淮北抗日民主根据地。”

1月14日那天,8架敌机在空中飞旋,将一颗又一颗炸弹投向半城附近的村庄,炸毁了一幢幢民房,血淋淋的人胳膊飞挂在树枝上,不少难民倒卧在血泊中。幸存的民众扶老携幼,向没有敌人的空隙地带转移。敌人的大炮、坦克、汽车、骑兵、步兵、汽艇一齐压向淮北,东撞西闯,四处扑空。新四军第四师主力部队已在3天之前离开了半城等地,转入外线作战,以游击战术,巧妙地打击敌人。

彭雪枫、邓子恢、张震率领第四师作战指挥部,昼伏夜出,白天隐蔽封锁消息,深夜行动,跋山涉水,三渡淮河,围绕着盱风嘉一带搜集敌情,分析敌情,判断敌情,下定决心,指挥各旅团与敌伪作战.部队时分时合,忽隐忽现,西插东绕,南征北战,接连在泗县城、归仁集、睢宁小王庄等处打了几个胜仗。

23日,彭雪枫得悉进攻半城、青阳的敌伪撤回泗县城了,遂又重返双沟镇。24日傍晚,师侦察科长罗会廉来到作战指挥部向彭师长报告:“实际上敌伪于23日出动300余人,配有汽车、坦克2辆,骑兵400余人,分3路进占我郑集、陈家冲、罗汤圩子。现在,敌人距离我们20里,要经双沟镇,占领鲍集、管镇。师长,日伪在《徐州日报》上的《洪泽湖共匪歼灭》一文中说已将我师歼灭了,我看打一下大有好处。”说毕,他掏一张《徐州日报》递过来。

彭雪枫接过报纸一看,只见文中写道:“共产党组织之新四军,相继窜扰,即以洪泽湖为最大根据地,四处劫掠,负隅自固,假息孤魂,妄自滋扰,因其位于苏皖两省之间,且又为江淮之中心地带,所以被其灾害者不可计数,此种匪人巢穴不拔,仅苏皖两省人民不得安枕,即滋扰各处之零星共匪,此击彼窜,出没无常,亦皆非短时间内所能扫荡净尽,所以洪泽湖的匪窟,实为和平进展之极大障碍。”又说什么此次之扫荡,不仅“此种匪共据点被攻破”,而且“匪共覆灭”,“更无卷土重来之日”了。特别可笑的是,该文吹嘘“兹于大东亚战争将近周年纪念之际,友军竟将洪泽湖之共匪巢穴粉碎,辉映时局,洵为极有价值,极有意义之胜利!”

彭师长读后,参谋人员争相观看。罗会廉同志建议打,有的旅团干部也主张打,参谋人员都在等待着师长最后下决心。这一仗到底打不打?彭师长停止踱步,耐心地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有的说:“敌伪把牛吹上了天,他们登报说歼灭了我师,我们痛击一下,戳穿其阴谋。”

也有的说:“敌伪不时烧杀抢掠,到处都是逃难的男女,哭哭啼啼,十分凄惨……我们打一下,为难民报仇。”

屋内的电话机响起来:“彭师长在不在?请他下决心打吧!”

张震参谋长走近彭雪枫,在他耳边说:“师长,初则避实击虚,后则朝攻暮袭。”

彭雪枫蓦地想起他摘抄的古人的话:

春秋鲁庄公将曹刿与齐将鲍叔牙对阵,齐阵一鼓二鼓,鲁则不动,击三鼓,鲁则开始一鼓而胜齐。庄公问故,曹刿对日:“夫战,以气为主,气勇则胜,气衰则败,鼓所以作气也,一鼓气方盛,再鼓气则衰,三鼓气则竭。吾不鼓以养三军之气,彼三鼓而已竭,我一鼓而方盈,以盈御竭,不胜何为?

彭雪枫的心中开朗了,疑云退去。他下定决心说:“撤回盱风嘉!”

一听又要返回盱风嘉,一些参谋人员顿时大惊。

张震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我军来说,如果现在与平林等部面对面地血战,手榴弹和机关枪都得失去效用,预料将是一场敌我搅在一起的混战。再说,我们作战指挥部要避免与敌遭遇,以求顺利指挥各旅团作战,严防敌人发现目标。敌人是专找指挥部和后方机关作战的,彭雪枫绝不会这样打仗。他对大家说:“我们力争为'大弱者中的小强者,大弱势中的小优势,大不利中的小有利,大被动中的小主动,大包围中的小包围,大“扫荡”中的小“扫荡”,大封锁中的小封锁,大内线作战中的小外线作战',利用各种办法杀伤敌人。”

张震点点头说:“这次我们放弃了与平林大战,为的是大打人民战争,空舍清野,破路成沟,各村相通,肃反除奸,堵敌耳目,最后设法歼敌,叫寇贼胆寒,丑类气馁,弃械遗尸而仓惶溃逃.”

彭雪枫高兴了,向张震发布命令:“参谋长,命令部队立即转移,与敌伪军脱离接触,不让他们发觉。”

当天深夜,第四师作战指挥部返回盱风嘉,果然第二天敌伪经双沟镇到达鲍集、管镇。28日夜,彭雪枫他们由郭家经浮山镇渡河来到泗南,得知敌伪扫荡泗南之后,集结于青阳镇、马公店一线,继续向泗宿及泗灵睢扫荡。彭雪枫、邓子恢、张震命令第四师主力部队转入内线,反复袭击敌人,给以各个歼灭。首先电告滕海清,组织十一旅夜袭泗南县马公店。

马公店是一个东西方向的集镇,西南角有一座大庙,庙内

有前殿、后殿、东西厢房,四周全是砖砌围墙。庙北有两个地主大院,庙和大院之间有一条大道。日军两个中队驻在大庙,伪军一部驻在两个地主大院内。

12月1日夜,天色漆黑.十一旅四营营长杨森奎、教导员王绍渊带领部队,乘日伪军在马公店的工事没有修好,兵分两路夜袭。一路官兵歼灭敌哨兵,勇猛地攻人街内,包围大庙,猛掷手榴弹100多枚,并以机枪交叉扫射,炸得鬼子血肉横飞,鬼哭狼嚎。没有打死的鬼子乱成一团,四处乱钻。4个鬼子冲出庙门,领头的家伙端着轻机枪,还没来得及射击,就被庙门口的战士活捉了。战斗打响后,泗县伪军听到枪弹声,急忙打电话寻问马公店战情。四营通讯班破坏了敌伪线路,用单机仿伪军口气向对方报告:“烤火不慎,将炸药引爆,请兄弟放心,不必大惊小怪!”伪军信以为真,没有派出增援部队。此时,庙内鬼子急得没有办法,电话打不通,突围出不去。日军中队长指挥鬼子用掷弹筒、轻机枪和小炮向外射击,又在庙北面墙上挖了一个窟窿,企图逃跑。一个战士端起机枪一阵射击,撂倒了七八个。战斗一开始,四营另外一路迅速赶到伪军与日军驻地中间地段,将敌人分割,用机枪封锁两个地主大院门口,并向伪军驻的大院集中投手榴弹。伪军遭到突然袭击,听见四面全是爆炸声,不知外面详情,又与日军失去联络,只得龟缩在院内,不敢妄动。经过一场激战,杀伤不少敌伪,四营向东转移。老百姓四处传颂:“彭师长的部队计策高妙,打仗勇敢。”①

彭雪枫听了滕海清汇报此战的经过,鼓励道:“你旅在反'扫荡'中,几个战斗都打得不错,特别是马公店一仗打得很好。希望你们多打胜仗,为国争光。”

彭雪枫、邓子恢、张震指挥第四师各旅团在17天时间里,打了22仗,给敌伪以重大杀伤,使敌伪大“扫荡”锐气尽失,一无所得。伪军一部在溃退途中编了一首歌谣:“去洪泽湖亮亮堂堂,拐回来屌蛋精光,谁要去洪泽湖男盗女娼。”

反“扫荡”进入第三阶段,敌伪军控制了青阳、马公店、金锁镇及泗宿公路一线各据点,改进攻为退守,企图再歼第四师主力。彭雪枫、邓子恢、张震综观敌我态势,精心运筹,采取朝攻暮袭,左击右驱的策略,或占要道,或拔据点。他们决定以九旅一部歼灭金锁镇之敌,另一部配合友军扰袭归仁集、青阳镇敌人;十一旅四营再袭马公店,将敌全歼,骑兵团一部在泗县城钳制敌人对马公店的增援;淮北军区一部攻打洋河之敌,以策应我主力部队夺取金锁镇。

九旅旅长韦国清接到师指挥部命令,指挥二十六团强袭青阳镇敌据点,激战3小时,歼敌一部。该团撤出后,到达朱家岗,准备配合外线主力拔除鬼子在金锁镇的据点。

12月9日夜,寒风刺骨,天空墨黑。驻泗县青阳镇、归仁集、金锁镇、泗阳、洋河日伪军150余人,分三路向二十六团驻地朱家岗扑来。10日拂晓前,团长罗应怀、政委谢锡玉、副团长严光得知全团被敌包围,决心与敌伪较量,在朱家岗、张圩、智圩、孙岗、龙岗等地,打一个守备战。阵地上,烟尘滚滚,火光冲天,断木、尘土满天飞扬,密如冰雹的子弹疯狂地横扫,敌伪与我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战士们在团领导指挥下,抡起大刀,杀上前去,与敌血战,直杀得日光失色,鲜血染红了壕沟里的水。战士们越战越猛,越杀越勇,与敌伪反复肉搏,十进十出,从晨至夜,血战18小时,毙伤日伪军近300人,最后将敌人击退,迫使敌人弃械遗尸,狼狈逃窜于青阳镇、金锁镇、归仁集等据点。敌在焚烧他们从战场上抢回的尸体时,弄得四处黑烟弥漫,腥风遍地。战后,第四师《拂晓报》在头条位置登载了我二十六团血战朱家岗的胜利消息,陈毅、彭雪枫嘉奖这支英雄团队。①

彭雪枫、邓子恢、张震指挥第四师部队继续对敌人展开猛烈攻击。十一旅四营再袭马公店,架梯上房,与敌逐房争夺。敌人企图突围,被战士们打回去。最后战士们给房屋浇上汽油点着,大火越烧越旺,将敌人大部烧死。之后,我军三打金锁镇,围攻泗县城,破击泗灵公路敌据点,使敌伪伤亡惨重。3曰内,青阳、马公店、归仁集、金锁镇等据点的日伪军仓惶撤回徐州等地老巢。敌伪对淮北抗日根据地发动的规模空前的三十三天大“扫荡”,以失败而结束。平林垂头丧气地说:“彭雪枫的新四军大大的厉害!”

后来,淮北人民为在朱家岗战斗中英勇牺牲的73名烈士修建了公墓。雄伟的墓碑上,铭刻着彭雪枫师长撰写的气吞山河的碑文:

……在三十三天反“扫荡”全战役过程中,喋血鏖战,惨壮悲烈,惊天地,泣鬼神,以击败敌寇,使其一蹶不振之决定性战斗则为我九旅二十六团之朱家岗守备战焉。

……我光荣殉国者有一营教导员吴承祖、团特派员宋云玺、电台台长李圣书、报务员袁龙怀、民运干事朱凯泽、译电员李树举、连副尹作新、党支部书记胡魁中、贾西璧、杨俊秀、冯禺和书记员邵雯等六十余名。光荣负伤者有团长罗应怀、营长张立业、连长孙存余、指导员方定、连副李运海等四十余名。

……死难诸同志之黄尘侠骨,碧草忠魂,乃蒙各界同胞之思慕爱戴,扼腕凭吊,仰余烈而沐流光,庶可永安于九泉;彼认贼作父,廉耻道丧,专以诬蔑八路军、新四军为能事者,亦可以知所愧怍矣!

在三十三天反“扫荡”之后,敌伪在他们的报纸上和广播里颠倒黑白,厚颜无耻地说什么“洪泽湖新船只被空军精锐部队炸沉200余只。”还说什么“洪泽湖的新四军全部歼灭,彭雪枫、邓子恢、张震都'失踪'了。”还说什么“彭雪枫和张震带残部20余人东躲西藏,据说逃到淮南,不敢给上司报告”等等。敌伪反复宣传:“现在匪共据点,既被友军攻破,匪共覆灭,殄夷几尽,大好湖田,将一变为良民之居住生产地带,共匪失却凭借,更永无卷土重来之一日,一湖之肃清,不啻苏皖两省之肃清,今后江北一带,可俱人于新政旗帜之下,一般居民,各得其所,安居乐业,不计其他。四方游匪,亦将因此洪泽湖巢穴之被扫荡,而各陷于不能再起之势,所以此次讨伐新四军之据点,实即根绝苏皖两省全部共军之伟大成果!”敌伪又将他们所宣传的“胜利意义”予以发挥说:“共产党为和平最大障碍,洪泽湖的新四军又为吾人缔造和平的最近障碍,万不能坐视其四出蠹动,而不加以膺惩。故友军毅然讨伐,于最短时间,予以根绝的致命打击,此诚建设和平之最大功绩,而况我苏北地区,自上月以来,官民上下,正在举行和平运动,得此盛大捷音,更可为和平前途,预期明朗之早日完成!”

彭雪枫、邓子恢、张震看到敌伪的反面宣传之后,认为“在敌伪笔下,业已把他们的阴谋诡计的狰狞面目描写得淋漓尽致了!敌人对我们敌后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扫荡',决不是所谓'临时性'或'局部性',而是和共产党、新四军及其坚持的根据地抱定了'势不两立'的决心,采取了长期的全面的大规模'扫荡'。他们企图由'一湖的肃清'而及于'两省的肃清',再及于整个'江淮地带'的'肃清',以期完成所谓'大东亚战争'的'和平运动'。他们的狂妄梦想是:新四军及其坚持之根据地一日存在,则此种'扫荡'即一日不停止,因此,'扫荡'会一而再,再而三,直至其转入战略退却,永无施行'扫荡'之力的时候,方肯罢休!”

为了驳斥敌伪的谎言,彭雪枫于1943年2月13日发表了《三十三天反扫荡战役述略》的文章,对这次战役的胜利和伟大意义作了全面、系统地阐述和总结。他在此文中写道:

三十三天反“扫荡”战役,我们胜利了.胜利的表现在于:(一)粉碎了敌人聚歼我主力的计划;(二)击退了敌人在中心区安设据点的企图;(三)消灭并严重打击了敌伪之有生力量;(四)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军用品;(五)沮丧了敌伪再次“扫荡”的凶猛气焰;(六)振奋了主力部队、地主武装、广大群众的抗日保乡巩固边区的情绪和信心;(七)团结了边区内外友党友军各阶层的友谊。胜利的意义还表现在我师各部队在战斗中得到实际的锻炼,战斗力加强了,,战斗力提高到一个新的阶段,干部的战术素养也提高了一步,特别是干部的战略素养加深一层的陶冶,痛切感到局部利益与全局利益之间的关联性与一致性,打破了那种各自为政、不为他人着想的本位主义,也更使军队与地方干部痛切感到“一切为着战争,一切为战争服务”,“打破太平苟安观念”等口号的实际意义,使人们更进一步的认“识学习战争”“掌握武装”“领导武装”的伟大作用。

这是一年半以来,军首长耳提面命,正确指示和适切指挥的结果,这是边区党对部队直接领导的结果,这是边区政府广大民众士绅团结奋斗协助鼓励军队的结果,这是兄弟区兄弟部队协同配合的结果,这是全体指战员、政工人员在一年来的相当稳定的环境中整训、临战时而英勇流血沉着作战的结果!①

44 三十三天反“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