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共宁夏工委的建立
1945年9月,党在马鸿逵统治区的工作,是由中共中央西北局领导,具体工作由中共三边地委及其领导下的中共河东工作组负责。根据中共中央西北局指示,中共三边地委于1946年3月12日召开会议,专门讨论研究了宁夏工作。会议对以往宁夏党的工作进行了回顾与总结,形成了《三边地委对宁夏工作的决定》(初稿)。《决定》指出:“六年来(1940~1945年)宁夏工作只注意了统战工作,扩大了党的影响,而没有深入到农民、工人、广大群众中去建设党。也因缺乏深入而实际的工作经验,自然不能产生一个明确的方针,因而工作处在长期的摸索过程中。”根据当前的形势发展,“我党对宁夏工作的方针,应根据人民要求,抓紧时机努力争取与团结各阶层各民族中的民主分子,准备力量,为建设民主自由、民族自治幸福的新宁夏而斗争。”①《决定》还对建党工作、群众工作、回民工作、对外宣传工作等作了具体指示,要求各据点干部对《决定》进行深入探讨,贯彻执行。这次会议是抗战胜利后,中共三边地委专门研究宁夏工作的一次重要会议,史称“三月会议”。
6月,中共中央西北局常委会决定,在定边成立中共宁夏工作委员会(以下简称中共宁夏工委)。6月17日至21日,中共三边地委在定边召集余庄子、红井子、三段地各据点负责人会议,传达中共中央西北局对宁夏工作的指示,宣布中共宁夏工委正式成立,同时撤销河东工作组。中共三边地委书记高峰兼任工委书记,中共三边地委统战部部部赵忠国任工委副书记。会上,高峰作了《关于时局的基本问题和目前形势》的报告,赵忠国发表了《对宁夏马鸿逵工作的方针》的讲话,各据点负责人汇报了各自的工作情况和有关银川地区特别是马鸿逵统治区党政军方面的调查情况及存在的问题。会议的中心议题是备战问题,并对马鸿逵的政治态度和应采取的方针进行了分析。当时,中共宁夏工委下属各工作据点,共有党员221名。其中,三段地据点45名,余庄子据点114名,红井子据点54名,定边8名。
中共宁夏工委成立后,基层工作实际仍由余庄子、红井子、三段地各据点进行。因赵忠国系宁夏人,在马鸿逵统治区有较多的社会关系,直接与当地人联系进行工作。三段地据点原来只有王延一人,1946年又派去了王振刚做宁夏工作。王振刚是黄渠桥人,与进步人士高立天、李冲和、叶松龄、刘廷栋等早有交往。他到三段地后,加强了该据点的工作。1946年,各据点的工作都比较活跃。工作的重点是举办训练班,训练党员和干部,教授秘密工作的原则与方法,派干部深入到移民、难民和逃兵中宣传全国形势和党的政策,启发群众觉悟,物色、选拔积极分子,发展党的组织。鉴于中共宁夏工委的大部分干部身份公开,不宜大批到银川地区去建党,中共宁夏工委决定采取两种办法来发展党员。一是在逃兵和移民、难民中选拔和培养建党对象,经过教育后发展为中共党员,然后再派回银川地区,努力打开党在银川地区的工作局面;二是在来往边区的客商中物色对象,经过教育后发展为中共党员或建立党的交通联络点。经过半年的努力,截至1947年1月,中共宁夏工委所属党员总数增至420名。其中,农民党员占97%,工人党员占2%,知识分子党员占1%。在马鸿逵统治的13个县,除中卫、磴口县外,其他11个县、市都有单线联系的中共党员。当时,灵武为最多,有80余名。
中共宁夏工委还积极开展对马鸿逵统治区中上层人士的统战工作。在马鸿逵统治的党政军教等部门恢复和建立了几十个统战关系,培养和物色了一批进步分子。这些关系中有保长、科长、县警察局长、省参议员等,军队中有营、连、排长等,个别的乡、保长也为党组织所掌握。中共宁夏工委还动员部分中共党员参加国民兵训练,并在其中活动。通过这些统战关系,对银川地区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掌握握了其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情报,对瓦解敌军、迎接宁夏解放起到了一定的配合作用。
1946年6月,全国内战爆发,马鸿逵经常派小股武装骚扰陕甘宁边区,抢掠民财,抓捕基层干部,武装侵占盐池县西北边境。中共宁夏工委根据中共中央西北局关于《紧急动员准备战争保卫边区的指示》,集中主重力量,组织各据点干部,动员移民、难民和逃兵中的回汉青年参军参战,建立地方武装,保卫人民国生命财产安全,进行战争准备。余庄子组建了有80余人的游击队,红井子组建有50余人的游击队,三段地也组建起了10余人的游击队。同时,由金三寿、杨占彪、彭华庵等,定边城西要回民乡和打盐队回民中组建起了有100余人的回民支队。各游击队和回民支队建立后,积极开展游击战争,有力地配合三边主力部队打击进犯边区的敌人。
这一时期,中共宁夏工委工作也存在一些问题,一是对马鸿逵的反动性认识不够深刻,强调其非蒋介石嫡系的一面,对其追随蒋介石反共缺乏高度警惕,未能从思想上、组织上做好准备;二是对中共党员的思想教育工作薄弱,特别是对新能展的个别党员,由于环境、条件的限制,既未进行认真的考察,更未进行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造成个别党员质量较差,缺乏独立工作的不力;三是已建立的外部统战要系,多为一般性泛泛之交,在紧要关头,不能发挥重要作用。这些给以后党的工作带来困难。
二、中共宁绥工委的建立
宁夏的东北部与绥远的伊克昭盟相连,当地建立有中共伊盟工委,归中共三边地委领导。1947年1月17日,鉴于战争形势紧张,为了便于开展工作,统一领导,中共中央西北局决定,将中共宁夏工委与中共伊盟工委合并为中共宁绥工委,任命朱敏(中共三边地委副书记)为书记,赵忠国为副书记,委员有高增培、梁大均、邓国忠、杨经纬、徐锡龄等人,朱敏、赵忠国、高增培3人为常委。中共宁绥工委的日常生活仍与中共三边地委在一起,对外仍以中共三边地委统战部形式出现,中共三边地委在政治及干部等具体问题上对中共宁绥工委负有帮助责任。同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在讨论中共宁绥工委工作时,指出开展马鸿逵军队工作,是宁夏工作的中心。还批准将余庄子、红井子武装和回民支队合并为回汉支队,归中共宁绥工委领导。
3月,中共宁绥工委制定了《宁夏工作方案》。方案指出:“在争取自卫战争彻底胜利、发展西北、巩固边区的总趋势下,开展宁夏工作,准备力量,迎接胜利是宁夏工作的总任务。”还具体部署在马鸿逵部暂九旅、骑十旅、三十五旅一〇三团、保安处及一六八旅建立关系,发展党员,长期隐蔽,待机而动,并指派有独立工作能力的中共党员,以单线联系的方式,专门进行这一工作。各据点负责建立发展统战关系,要想方设法摸清马鸿逵部队的布防、调遣、装备等情况。同时指出,建党工作的方针是“放手发展,发展中求巩固”。
在中共宁绥工委领导下,红井子、余庄子、三段地在原据点的基础上各成立一个工委,并划分了活动范围。红井子工委负责盐池、中卫、中宁、同心等县,余庄子工委负责灵武、永宁、宁朔、贺兰等县;三段地工委负责陶乐、惠农、磴口、平罗等县。其工作重心由各工委根据实际情况自行研究确定。发展党员的对象是知识分子,表现好的保甲长、下层政工人员、农民、工人、船夫、退伍军官、士兵等,重点在炭窑、电灯厂、火柴公司、水磨厂、面粉公司、修械所以及重要交通点。发展的方法是派进一些党员和已在敌人内部的党员,通过建立关系,发展党员。
中共宁绥工委安排部署工作不久,三边战争爆发。3月13日,胡宗南部大举进攻延安,西线马鸿逵部也配合进攻。由于中共三边地委主要领导人错误地提出“人不离乡,枪不离人,就地坚持斗争”的口号,在敌人数倍于我方的情况下,死守硬拼,不能主动撤离城镇同敌人周旋,致使三边主力部队在彭滩战斗中失利。到4月初,马鸿逵部队相继占领了盐池、定边、安边等地区。中共宁绥工委随中共三边地委被迫撤退至陕北吴旗。
马鸿逵队侵占三边后,亲自率领军政头目到定边、盐池“巡审”,任命县长、局长,编组保甲,建立政权,逮捕中共党政干部。其中,原宁夏实验小学少战团团员李有祯,1939年投奔延安。1943年被党组织派回宁夏省城工作。在马鸿逵的这次大逮捕中,因叛徒出卖而被捕,于9月16日在银川东教场被枪杀,年仅24岁。同时被杀害的还有中共党员李志勤。李志勤原在宁夏警察局工作,因不满马鸿逵的黑暗统治,投奔边区,参加革命,来往于宁夏至边区之间,为党组织收集情报。在这次大逮捕中,因叛徒出卖而被杀害,时年34岁。9月3日,中共党员王克和也因叛徒出卖而被枪杀于永宁县城南桥子刑场,时年41岁。这次三边失守,致使已有的党组织关系被全部破坏,党在银川地区的工作几乎处于停顿状态。
5月,中共宁绥工委在吴旗召开会议,检讨前一段工作,研究下一步工作,发出《宁绥工委关于外部工作给各工委的指示》,对今后工作提出具体意见。第一,敌人侵占定边、盐池等地后宁夏党的关系被切断,整个外部工作完全陷于停顿状态。因此,急需向外派干部,寻找旧关系,恢复工作,发展新的力量;第二,巩固和加强回汉支队,准备在一定条件下,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争,推动宁夏工作;第三,继续开展对马鸿逵部队的瓦解工作和对群众的宣传教育工作,揭露敌人的欺骗宣传,增强胜利的信心①。此后,余庄子工委和红井子工委干部,分别组成武工队,一面坚持游击战争,一面寻找旧有关系、恢复工作。
7月初,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员兼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率领西北野战军在取得陇东大捷之后,回师三边,在当地部队和游击队的配合下,给马鸿逵部以沉重打击,一度收复定边、盐池县,鼓舞了士气,增强了群众对胜利的信心。此后,中共宁绥工委领导回汉支队在环县、定边、盐池3县交界的山区开展游击战争,协助主力部队两次光复被敌占领的盐池地区,有力地配合了中共中央转战陕北的战略逵署。
1948年春,解放战争转入战略反攻阶段,中国人民解放军宜川大捷后,西北战场形势大为好转,进攻陕北的胡宗南逵节节节败,马马鸿逵部士气低。中共宁绥工委委根中共三边地委的决定,抓住有利时机,乘势而上,迎难而进,全力开展宁夏工作,率领回汉支队向宁夏边境开展游击战争,先后找到24个旧有关系,新发展党员16名,又初步打开了银川地区工作的局面。
5月15日,中共三边地委在盐池县边界马甘掌(地属环县)召开会议,研究了打击消灭团匪(国民党民团),开辟新区的任务与方针。会议认为,打击消灭团匪为当前开辟新区的首要任务,要求回汉支队采取积极主动、猛扑猛打、包围突袭的军事方针,以求将窜扰甜水区的团匪予以歼灭性打击或歼灭。会议决定,中共宁绥工委及回汉支队组成以赵忠国为总指挥、刘思孝负责军事的西进指挥部,继续向盐(池)、环(县)、同(中)3县交界地区西进打击消灭团匪,开辟游击区,建立巩固区。经过多次战斗,盘踞在盐、环、同一带的团匪“八大山王”①势力基本被消灭。这期间,中共宁绥工委帮助环县耿湾区恢复建立了第五、第六乡人民政权,恢复了盐池县里山堡区人民政权。6月,中共三边地委决定成立甜水堡中中区,下辖环县甜水区、盐池里山区和同中县垦区,直属中共宁绥工委领导,作为向银川地区开展工作的基地,薛池云任中中区区长,回汉支队政委梁大均兼任中中区委书记。
三、中共宁夏工委的重建及其为解放宁夏进行的准备工作
1948年下半年,随着解放战争形势的迅速发展,全国和西北战场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出现了对银川地区工作十分有利的局面。8月31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决定撤销中共宁绥工委,再次成立中共宁夏工委,组成以赵忠国、孙璞、梁大均、何广宽、李健、张广珍、薛池云、刘思孝、王志强等人为委员的宁夏工作委员会,赵忠国任书记,孙璞任第一副书记(保留盐池县委书记兼县长职务),梁大均任第二副书记兼回汉支队政委。同时,撤销原中共宁绥工委下属的余庄子、红井子、三段地工委,原各工委和据点干部,由中共宁夏工委根据工作需要,组成若干个工作组,开展工作。中共宁夏工委机关先后设在盐池县南部山区的唐平庄和李塬畔,随回汉支队行动。
9月,中共三边地委指示中共宁夏工委,在银川地区的军队、学校、工厂、医院、警察中发展党的组织,积极开展统战工作,争取各界人士,建立统一战线。回汉支队和盐池游击队在盐环与宁夏边界地区进行游击战,在牛首山、香山、贺兰山等地区建立秘密武装,为迎接宁夏解放作准备①。9月初,中共宁夏工委在盐池县南部的唐平庄召开会议,认真总结以往建党工作,部署今后如何开展银川党的工作,提出要尽快打开工作局面。会议决定将干部分成4个组,中共宁夏工委第二副书记梁大均和委员何广宽、李健、张广珍分别带领开展工作,主要任务是寻找原有共产党员,发展新党员,建立党组织;积极开展统战工作,寻找旧有统战关系,发展新的统战关系,调查了解马鸿逵军政情况。同时,领导回汉支队,积极配合三边部队开展游击战争,不断扩大游击区。中共宁夏工委还派出20余名中共党员和非党积极分子到银川地区寻找旧有关系,收集军政情况,为解放宁夏做准备。
由于中共宁夏工委制定了较为稳妥而又积极的工作方针,经过半年努力,逐步打开了银川地区工作的局面。截止1949年3月,恢复旧有关系100人,新建关系61人,训练并派出干部12人,总共在外部有新旧关系173人。其中,中共党员54名,积极分子119名,分布在马鸿逵统治区各县的政府、党务、军队、民众之中。同时,在一些地方建立了党的小组和群众工作据点。有些原任或现任国民党乡、保长和县政府科长、县参议会议长,经过做工作也站到了人民群众的立场上,帮助和掩护地下党组织开展工作。为了宣传中国共产党对回民国政策,争取团结回族群众,甜水堡中心区成立后,由金三寿、马鸿钧和阿訇马登银3人组织建立了一个秘密回民协会,专做来往银川地区商人中的回民工作,先后与回民群众25人建立关系,有的被发展为中共党员或回协会员。
6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即将向甘肃、宁夏进军宁夏解放指日可待。中共中央西北局指示中共三边地委负责接管宁夏。6月15日,中共三边第二届党代会作出《关于宁夏工作决议》。《决议》指出:“宁夏工作要充分利用现在有利条件,防止依赖等待思想,积极开展各种工作,积蓄力量,埋伏生根,配合军事力量,解放宁夏。”工作重心是,一是积极开展同心、盐池游击战争,扩大游击区,发动组织群众,摧毁敌伪保甲,建立根据地,扩大外部工作阵地,向宁夏内地发展。积极进行群众、建党、统战等项工作;二是争取敌军工作极其重要,务须积极开展;三是培养回汉干部,坚持办培训班,争取回汉知识分子来解放区学习;四是加强调查工作,着重是城市交通要道的调查。《决议》还特别强调要积极了解回民情况,培养回族和蒙族干部,为宁夏解放创造条件。①
会后,中共宁夏工委一面组织领导回汉支队向靠近环县的同心、盐池国民党统治区开展游击活动,摧毁敌伪保甲,扩大游击区掌握握马鸿逵、马鸿宾部队的布防情况;另一面加强对银川地区的工作,举办培训班,积极培训回族和蒙族干部,派出党员干部和可靠群众,为解放宁夏做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在这一阶段,灵武、金积、同心、中宁等地区的工作尤为显著。另外,在边区的宁夏籍党员干部赵忠国、梁大均、孙璞、王振刚等人,积极开展统战工作,通过向亲友传,或写信,说明全国即将解放的形势,解释党的政策,要求各界爱国民主人士做瓦解敌军、保护仓库物资、交通桥梁等工作。
8月26日,兰州解放,中国人民解放军十九兵团于9月初进军宁夏。中共宁夏工委又及时研究讨论了接管宁夏工作,并拟定《对接管宁夏工作的初步意见》,提出协助中共三边地委制定接管工作方案和干部配,意见。中共宁夏工委还派工委第二副书记梁大均前往固原以地方组织代表身份,同西北野战军十九兵团六十四军接洽,协助部队工作。
9月中旬,中共宁夏工委全体人员组成4个工作队,准备到已解放的各县协助部队工作。第一工作队是金积队,队长何广宽(县委书记),副队长陈维光(县长);第二工作队是灵武队,队长李健(县委书记),副队长冯茂;第三工作队是中卫队,队长李子奇(县委书记),副队长×××;第四工作队是中宁队,队长杨正喜(县委书记),副队长路思温(县长,因在前方领导担架队工作而未到任)。工作队由中共宁夏工委书记赵忠国、副书记孙璞带领,于9月21日经盐池县惠安堡到达吴忠堡,与十九兵团六十四军接头。9月23日,银川解放,中共宁夏工委随中共三边地委进驻银川,参加接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