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文艺复兴开始的科学时代,至今却只有五百年的历史。五百年的历史与整个人类史相比,那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我们今天所取得的任何辉煌成就,应该说是人类长期进步的结果,也是人类经过原始社会的茫茫长夜,不断艰辛探索的结果,原始人的神话传说和原始信仰是人类的文化的源头。
美丽动人的神话故事本身就是远古时代的文学内容。
在埃及,有太阳神“拉”,开天辟地的传说。据说在混沌初开之际,“拉”在水神“努”的体内孕育成形,又从莲花苞中升出水面,显现为一轮红日,并成为万物的创造者。“拉”创造了天地人类和动物,后来由于人类堕落犯罪,“拉”准备派遣他的女儿——爱情之神赫托尔去毁灭他们。接着“拉”又回心转意,便以美酒灌醉女儿,使她常卧不醒,人类因而免于毁灭。
在巴比伦,也广泛流传着一篇叫《埃努玛•埃立什》的神话。神话主要描述了天地、星辰、万物和人类的创造过程。神话中讲,起初太空中只有混沌和化身为恶魔的提阿马特的太初深渊。后来,提阿马特生了诸神,诸神反过来剥夺了她的权力。提阿马特为此震怒,准备惩治诸神,诸神得知十分恐慌。唯有大神安夏尔之子马尔都克对提阿马特无所畏惧,并与之搏斗且战胜了她。马尔都克将提阿马特的躯体撕成两半,一半为天,一半为地,并进而创造了星辰、万物和人类。
在中国,则有“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夸父逐日”、“愚公移山”等等美丽的的神话传说。
神话也为人们提供了无限的想象空间和广泛的创作领域。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愿望去创造。佛教中的观世音菩萨原来是位男性,据佛经说,观世音原为印度一位国王的长子。国王带着他和他的弟弟一起出家,都随释迦牟尼修行。后来,释迦牟尼给他们父子三人改名,父亲叫“阿弥陀佛”,长子叫“观世音”,次子叫“大势至”。在敦煌佛画中,许多观音象都是男性打扮,长着两撇小胡子。据说他“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最受信徒的期望。好在他法力无边,不仅有“特异功能”:能够用眼睛“观”音,即用眼睛看声音,而且有三十二般变化。根据佛经上的这些记载,人们就把他中国化了。《北齐书》记载,北齐武成皇帝卧病期间,曾梦见观世音是位亭亭玉立的美妇人。从南北朝以后,佛教的“西方极乐世界”就有了一位“妇女代表”,这就是“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而且随着时间的进程,经过一代代人的创作,中国人心目中的观音菩萨越来越美丽动人:“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戴缨珞,穿罗袍,乌云盘龙髻,香环结宝明,右手执杨枝,左手托净瓶。”一副端庄秀丽、慈祥可亲的妇女形象。
到北宋年间的传说,观音成了我国春秋时期楚庄王的第三个女儿,因为吃斋念佛,被父王害死,阎王却使她复活于普陀山附近莲池中的一朵莲花上……。后来,关于观音的传说就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生动。人们借用这个话题,可以尽情地创作,把自己美好的愿望编入一个个神话故事。
神话钟馗捉鬼的故事,也是一个艺术创作领域。早在唐朝之前,就有了钟馗的传说。在沈括的《梦溪笔谈》中说:唐明皇在开元年间,从骊山校场检阅将士回来,恶性疟疾发作,御医和巫师们忙活了二个来月不见好转。一天夜里,明皇在梦中看见两个恶鬼,小的身穿绛衣,腰围围裙,一脚着靴,一脚跳着,弓背猫腰,偷窃了扬贵妃的紫香囊和唐明皇的白玉笛,绕殿而奔。大的头戴毡帽,身着蓝衫,腰束丝绦,赤着脚,挽着袖,上前捉住小鬼,挖了他的眼睛,把它吃掉。唐明里问他是谁?大鬼说:“我是终南钟馗,今应试武举不第,触阶自杀身亡.发誓要替陛下除尽天下妖孽。”唐明皇梦醒之后,病也就好了。于是把梦中所见,命画家吴道子画了“钟馗捉鬼”的图像。并为此事诏颁天下,命除夕悬挂钟馗图像,“以祛邪魅,兼靖妖氛”。
清张大复《天下乐》记载:唐终南钟馗家境贫寒,勤奋好学大比之年,得乡里善人资助赴试,他考中了会元,陛见时,德宗见其貌丑被黜,含冤而死。阴魂至阎罗殿后,诉说冤情,阎君念其刚直,奏之玉帝,被封为斩祟将军.从此,钟馗便成为专管厉鬼之神。关于钟馗的传说和故事的记载还很多,人们尽可以继续编撰钟馗打鬼的故事。
唐明皇是梨园鼻祖,是位大艺术家。他曾命梨园著名演员黄幡绰编导戏曲舞蹈“舞钟馗”,进行艺术创作。他命吴道子画“钟馗”象,也成了一种传统。解放前,差不多家家大门里映壁墙的神龛里,或者客房屋都挂着“钟馗”象,直到现在“钟馗”的形象,仍是许多著名画家的创作的内容。
在19世纪末,考古学者在法国南部和西班牙的北部的山洞里,发现许多岩画。在这些绘画中,占中心地位的题材是原始人的狩猎活动,有垂死挣扎的野牛,有受惊若狂的野猪,还有飞奔的鹿群,向前俯冲的猛犸象。近年来在我国宁夏贺兰山,也发现了大量的原始人的岩画,也有各种狩猎的场面,还有一些有关生殖崇拜的画面。在江苏连云港锦屏山的山崖上,也发现了新石器时代的石刻岩画,其中有太阳、月亮、星云等图形,说明当时的原始人已有了天体的崇拜。象我国的半坡遗址出土的陶片上有鱼和鹿的图形,庙底沟、马家窑等遗址出土的陶片上有鸟和蛙的图形。这些彩陶图案也是原始人的一种绘画艺术,它的创作源泉来自原始人的图腾崇拜,或者是神话传说。
不过,上述这些绘画总的说来在表现技法上大都还很幼稚,既无透视,也无布局,更无构思。新画与旧画屡屡重叠,画与画之间毫不相干。可以说每幅画都只是因一时的兴致而作。联想人类当时以渔猎为主的生活的艰辛,便不难推知这些绘画实则流露了一种复杂的对自然敬畏的宗教心理与情感。或是外出渔猎前的虔诚祈望,或是对行将牺牲的生灵的怜悯慰藉,但无论它是什么,都来自于神话和宗教因素的驱使,人们希望得到神灵的护佑,希望得到冥冥之中那种超自然力量的帮助,使人能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繁衍。
除绘画以外,远古时期的雕刻艺术也十分突出。所不同的是:绘画主要表现动物,雕刻却主要表现人物,这大概是绘画代表着渔猎时代的文化,雕刻则代表着农耕时代的文化。当时的雕刻以雕像为主,主要都是女性,具有浓厚的女性崇拜的色彩,这与当时以农业生产为背景的母系氏族社会密切相关。女性崇拜通过雕刻艺术得到了表达。
原始人在狩猎之前和狩猎之后都要举行隆重的的预祝和欢庆仪式。他们模仿着各种动物的叫声和动作,反复再现他们手执武器,与野兽搏斗的情景。一边唱一边舞,这就是古人所云:“歌之舞之,足之蹈之”。是最早的歌咏和舞蹈艺术。
在《吕氏春秋》中有这样一段:“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这是古人对歌舞的一段描述。说的是在一个叫葛天氏的氏族里,流行着一种集体舞蹈。表演时,由三人手里拿着牛尾,并踏足而歌。
在青海省大通县出土的新石器时代彩陶盆纹饰中所刻的舞蹈图案,可说是这种原始歌舞的最生动的写照:这个舞蹈图案是每五人一组,手拉手,面向一致,每组外侧两人。从整个画面看,其情绪是那样的热烈,气氛是那样的协调,动作是那样的轻盈,姿态是那样的优美。
在世界其它地区的考古中也同样能看到这种景况。如法国加龙河上,著名的“三兄弟”洞穴中就绘有一男性形象,头戴鹿角,肩披兽皮,并饰以长须和马尾,作舞蹈状。
美洲印第安人部落的原始仪式舞蹈更是早已为人所知。著名学者摩尔根在研究了古代社会后对印地安人的舞蹈曾经这样描绘和评述:
“舞蹈是美洲土著的一种敬神的仪式,也是各种宗教的庆典中的一项节目。世界上任何地方的野蛮人也没有象美洲土著这样专心致志地发展舞蹈,他们的每一个部落都有十至十三套舞蹈;每一套舞蹈都有其专门的名称、歌曲、乐器、步法、造型和服饰。”
——摩尔根《古代社会》上册第113页
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扣人心弦的石刻岩画;栩栩如生的雕刻艺术:古朴而又明快的歌曲,稚拙而又翩跹的舞姿,原始艺术正是在神话和原始宗教里得到了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