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人通过神话,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希望,神话是希腊人的希望之歌。
首先,希腊人追求民主和自由的政治理想。于是,神界的统治权几度易手,从乌拉诺斯到克洛诺斯,再从克洛诺斯到宙斯。终于导致了一种新的,文明形式的产生。当宙斯为首的奥林匹斯神族取代了克洛诺斯的提坦神族的统治之后,宽松和民主的气氛出现了。例如,宙斯对其子女不再压抑、强制。而是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坐在奥林匹斯山顶的神殿上,共商神界和人间的事务;遵循民主的原则,与新一代神和睦相处。奥林匹斯山顶的神殿,就象后来的罗马元老院,就象后来的英国上议院。而宙斯的形象,不是家长,不是父亲或者祖父的形象,而更象元老院的领袖。实际上,应该反过来说:正因为有了希腊人追求民主和自由的理想的神话,才有后来的罗马元老院和英国的上议院的民主政体。
希腊是古代世界各民族中最钟情与自由的民族。所以,在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能过着自由自在,逍遥洒脱,丰富多彩的幸福生活。希腊人对生活并没有过高的要求,但是,他们特别讲究生活上的自由自在,不受拘束。除了公共事务和战争是公民职责之外,他们自由自在地从事各种体育和娱乐活动。每四年一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那是祭典奥林匹斯山上的宙斯神的盛会;每两年一届的奈美运动会,那是为了祭典奈美山谷中的宙斯神;还有两年一届的伊斯米运动会。在这些运动会上,希腊人竭尽全力地进行赤膊角斗、拳击、掷铁饼、竞走、赛车、赛跑等各项体育竞赛活动,平时为比赛取得胜利进行的各种体育训练是希腊人生活的重要内容。除运动会以外,还有到处都召开的雅典娜的庙会;酒之神狄奥尼索斯的节日等等。一年中,希腊人有大大小小的各种祭典和节日有60多起。这些祭典和节日都是为了人们自由自在地娱乐。由此可见,希腊人的生活既潇洒自在,无拘无束,又充实、紧张、刺激。
希腊神话盛行于公元前1200年到前800年,那是荷马时代,也称之为“英雄时代”。人们崇拜英雄,歌颂英雄。这些英雄既包括象主神宙斯、太阳神阿波罗、智慧女神雅典娜、美神阿芙洛狄忒那些生活在奥林匹斯山顶的似人非人的神界英雄;也包括象赫克托耳、埃阿斯、狄俄墨得斯、阿克琉斯、帕特洛克罗斯、俄底修斯这样的似神非神的人间英雄。所有的这些神话中的英雄人物及其事迹,形象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风貌,生动地表达了早期希腊人的情感和愿望。
希腊神话中的诸神,同其他古代民族塑造的神不一样,他们不是一些干瘪僵硬、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德偶象,也不是后来创造出来的全智全能的上帝,而是一些富有强烈感性魅力的神灵。他们大多数生活在奥林匹斯山顶的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过着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生活。丹纳曾这样描述希腊的神灵:
在希腊人的《圣经》,荷马的诗歌中,到处可以看到神明和凡人一样有躯体,有刀枪不入的皮肉,会流出殷红的鲜血。有同我们一样的本能,有愤怒,有肉欲;甚至世间的英雄也可以做女神的情人,天上的神明也会与人间的女子生儿育女。在奥林匹斯与世尘之间并无不可逾越的鸿沟,神明可以下来,我们可以上去。他们胜过我们,只是因为他们长生不死,皮肉受了伤痊愈得快,也因此比我们更强壮、更美、更幸福。除此以外他们和我们一样吃喝、争斗,具备所有的欲望与肉体所有的的机能。
——丹纳:《艺术哲学》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45页
希腊诸神没有一个是道德上完美的,他们大都具有双重品质:宙斯威严而荒淫;赫拉端庄而嫉妒;阿芙洛狄忒温柔而虚荣……。对于这些神性的不完备,希腊人并不加以指责,相反,他们认为多重品格才是自然的,真实的。神和人一样,在本性上并不是完美的,而是缺陷的。希腊神话赋予诸神的这些非伦理化的感性特点,说明早期希腊人对生活持有一种比较宽容、豁达的态度,他们所追求的并不是人格的尽善尽美,也不是追求伦理道德的完美无缺。
黑格尔说过:“希腊的性格是美的个性”、“客观的美丽的个性”。古代希腊人追求的是美的个性。希腊神话中的神灵个个都有非常鲜明的个性:主神宙斯的威严;太阳神阿波罗的英俊;战神阿瑞斯的剽悍;神后赫拉的美丽;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睿智;美神阿芙洛狄忒的妩媚;先知普罗米修斯的机智……。
早期希腊人有“唯美主义”的性格倾向。反映在他们所塑造的神灵个性的鲜明和美丽。这种个性的美表现在貌美、力量、智慧三个层面上。相貌的美丽和体魄健美是诸神的共同追求,象人一样,它们也有爱美之心,甚至为了求美,它们不惜一切代价。神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爱神阿芙洛狄忒为争得“美神”的殊荣而不惜屈驾讨好牧童帕里斯,为此酿成了历时十年之久的特洛亚战争。
形体的健美是男性诸神追求的目标,健美的形体意味着力量。力量是诸神超人的最突出的特性。人们敬畏神明,崇拜神明,就是因为他们有那种移山倒海的超人力量。主神宙斯不仅创造了第三纪的人类,而且能主宰人类的命运;海神波塞冬可以顷刻间使陆地变成大海;太阳神阿波罗为了惩罚希腊人可以陡降瘟疫;战神阿瑞斯刀枪不入,战必胜,攻必克。女神也有巨大的魔力:神后赫拉可以使一个牧童变成最富有的国王;智慧女神雅典娜可以使一个懦夫变成百战百胜的将军;爱神阿芙洛狄忒能使一个平民夺取国王的爱妃。它们不是全能的上帝,它们只在某一方面富有魔力,这种魔力恰好表现了该神的鲜明个性。
智慧是希腊人赋予神的最高德性,在早期希腊人看来,智慧远比貌美、力量更为重要。形体美、力量大的神并不一定有智慧,有智慧倒可以赢得美和爱,甚至可以战胜勇敢和力量。神后赫拉就曾用计谋迷惑过主神宙斯。希腊诸神个个都是形体健美,力量无穷,但并不都有智慧。只有雅典娜才是智慧女神。
总之,希腊人通过神话这一艺术形式,唱出了自己的希望之歌,它所确立的政治理想和价值观念,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它对后代西方人产生了久远的、至今未衰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