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红军在渭北改编和出师抗日

一、红军在渭北改编

1、红军改编的背景

从1937年2月中旬开始,国共两党就合作事宜先后在西安、杭州、南京、庐山等地进行了多次谈判。

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8日,中共中央向全国各地发出通电,呼吁全国人民、政府和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9日,彭德怀、贺龙、刘伯承等红军将领携全体指战员致电国民政府,请缨杀敌,表示红军“愿即改名为国民革命军,并请授命为抗日前驱,与日寇决一死战。”14日,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命令红军以军为单位改组为国民革命军编制,限10天内准备完毕,待命抗日。7月15日,中国共产党在递交给国民党的《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中再次重申,“取消红军名义及番号,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之统辖,并待命出动,担任抗日前线之职责。”在中共的敦促和全国人民的压力下,蒋介石被迫于17日在庐山发表谈话,声称“准备应战”。但是,在英美帝国主义对日本侵华采取绥靖主义政策的影响下,国民党当局仍与日本侵略者进行妥协谈判,而把共产党提交的国共合作抗日宣言搁置不顾。与此同时,中共代表团继续就红军改编问题同国民党进行谈判。

7月22日至27日,中共红军前方司令部在云阳镇召开高级干部会议,传达了中共中央军委指示,“以军为单位改组红军为国民革命军,加强抗日教育及军事训练,限十天准备完毕,待命出动。”7月28日,朱德、彭德怀、任弼时电令罗荣桓、邓小平、萧克、宋时轮、宋任穷、贺龙、关向应等并报毛泽东,“部队急待出发”,“拟将一、四方面军集中三原、泾阳区域改编”;“第一、第十五军团及第四军、三十一军,统限于本月三十一日由现驻地出发,于八月八日前到达三原、泾阳地带集中完毕”,“二方面军集中庄里,二十八军暂留原地待命。”洛甫、毛泽东收到电报后,当日电复,“同意朱德、彭德怀、任弼时意见,一、四两方面军,均调三原集中改编。”

2、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

8月1日,张闻天、毛泽东就红军作战问题致电红军总部,提出了改编原则,并让商讨关于红军改编出动兵力问题。5日,周恩来、朱德、博古,林伯渠等中共领导到达云阳红军总部,同彭德怀、任弼时、叶剑英等开会讨论红军改编问题。6日,红军前敌总指挥部命令红军集中于陕西省三原、富平、泾阳地区整装待命。7日,彭德怀、任弼时致电中共中央,请示各兵团部队配置方案,“以一军团、十五军团及七十四师,共1.1万余人改编为一一五师;原二方面军、二十八军、二十七军及独立第一、二师共约1.4万余人改编为一二〇师;四军、三十一军、三十军、二十九军等共约1.3万余人改编为一二九师。”同时,提出了留守部队防区配置的具体意见。同日,毛泽东复电同意。

8月13日,日军进攻上海,直接威胁到国民党的统治中心南京,蒋介石被迫于8月22日宣布将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并同意设总指挥部。22日当天,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式宣布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并委任朱德、彭德怀为正、副总指挥。

根据国共两党协议,8月25日,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发出改编命令,将中国工农红军第一、第二、第四方面军和陕北红军等部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9月11日,按全国统一的战斗序列改称为第18集团军),红军前敌总指挥部改为第八路军总指挥部,朱德任总指挥,彭德怀任副总指挥(9月11日改称正、副总司令),叶剑英任参谋长,左权任副参谋长,任弼时任政治部主任,邓小平任政治部副主任。八路军下辖一一五师、一二〇师、一二九师和总部特务团。全军共4.6万人。一一五师,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参谋长周昆,政训主任罗荣桓,全师1.55万人;一二〇师,师长贺龙、副师长萧克,参谋长周士第,政训主任关向应,全师1.4万人;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副师长徐向前,参谋长倪志亮,政训主任张浩,全师1.3万人。三个师之下分别辖三四三旅、三四四旅、三五八旅、三五九旅、三八五旅、三八六旅。旅团以下职务委派朱德任命。八路军划归阁锡山之第二战区序列。防区划定为晋东北,令朱德三日之内将三师编就,本月底前全部开赴山西前线,投入抗日之列。同日,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总指挥朱德、副总指挥彭德怀向中国国民政府、中国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以及全国各报馆、各民众团体发出就职通电。与此同时,原红军总政治部改为第八路军政治部,任弼时为主任,邓小平为副主任。后勤系统由供给部、卫生部、兵站部组成,部长分别为赵尔陆、姜齐贤、叶季壮。由此构成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总部机构。八路军总部驻泾阳县云阳镇。

二、八路军在渭北誓师出发抗日

1937年红军改编完成后,八路军总部和第一一五师、第一二〇师、第一二九师分别在三原县、泾阳县云阳镇、桥底镇和富平县庄里镇举行抗日誓师大会后即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

1、一一五师在三原誓师

8月22日,驻扎在三原的红一军团第二、第四师作为红军先遣部队(8月25日该部被改编为八路军一一五师三四三旅),由代理军团长陈光、政治部主任罗荣桓率领,在三原地区誓师,途经富平、澄城、合阳,于31日由韩城县芝川镇渡过黄河,奔赴山西抗日前线。

9月5日,八路军总部和第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在云阳镇大操场举行红军改编和开赴抗日前线誓师大会,三原东关操场设分会场,史称“三原誓师”。因当时云阳镇党组织隶属中共三原中心县委领导,故中共习惯上把云阳镇称“三原云阳镇”。

誓师大会由邓小平主持。参加大会的除驻云阳地区红军全体指战员外,云阳镇各界代表及云阳、培英两所小学的全体师生也手举小红旗,高唱抗战歌曲进入会场参加大会。大会向红军指战员颁发了红军建军10周年纪念章,朱德总指挥作了红军改编和开往华北抗日前线的动员讲话。在朱德总指挥的带领下,与会指战员高声诵读《八路军出师抗日誓词》:

“亲爱的同胞们:我们现在上前线去了!日本帝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死敌,它要亡我国家,灭我种族,杀害我们父母兄弟,奸淫我们母妻姊妹,烧我们的庄稼房屋,毁我们的耕具牲口。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同胞,为了子孙,我们只有抗战到底!

为了抗日救国,我们已经奋斗了六年。现在,民族统一战线已经成功。我们改名为国民革命军,上前线去杀敌。

我们是工农出身,不侵犯群众一针一线,替民众谋福利,对友军要亲爱,对革命要忠实。如果违犯民族利益,愿受革命纪律的制裁、同志们的指责!谨此宣誓。”

随后,任弼时宣布八路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红军改编时,当要求全体指战员将红五星军帽换上青天白日帽徽的帽子、脱下红军军装穿上国民党军灰布装时,许多指战员想不通,有的伤心流泪,有的愤愤不平。朱德总指挥和其他首长耐心向同志们讲解国内主要矛盾已经转化,阐述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意义,说明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后人民军队的性质和宗旨永远不会改变的道理,消除了许多指战员的思想顾虑。

2、一二〇师在富平誓师

9月2日,八路军第一二〇师在陕西富平县庄里镇东永安村西南葫芦宝塬举行抗日誓师大会。

八路军总指挥朱德、总政治部主任任弼时出席誓师大会并讲话。师长贺龙宣誓就职。贺龙和肖克、周士第发布《一二〇师出动渡河命令》,“本师决定明日起分6天向韩城县芝川镇前进,由芝川镇渡河,到侯马待命。”

3、一二九师在云阳镇誓师

9月6日清晨,八路军第一二九师在泾阳县桥底镇三里村召开改编与誓师抗日大会。全师万余人在检阅台前列队。临开会时,大雨倾盆而注,全体指战员站立在大雨中,秩序井然。

誓师大会由陈赓主持,刘伯承师长检阅部队后,简要讲述了全国抗日形势并作动员讲话,并对红军战士不愿换军装进行了耐心的思想解说。大会向全体指战员颁发了红军建军10周年纪念章。在举行宣誓仪式时,大雨声和宣誓声交织在一起,全体指战员热血沸腾,群情振奋,决心奔赴前线,把日寇赶出中国。

誓师之后,部队于9月16日抵达富平庄里镇进行整休,加紧做好开赴华北抗日前线的准备工作。9月30日,师长刘伯承率七六九团先行从富平出发。10月6日,到达韩城县芝川镇渡过黄河,由山西万荣县到达太原抗日前线。

在八路军三个师渡河东进的同时,八路军总部也于9月6日从云阳镇冒雨随一一五师出发,经三原、富平,过蒲城、澄城,跨邰阳、韩城,于16日从韩城县芝川镇渡口乘木船过黄河。于21日拂晓到达太原,23日进抵五台山指挥八路军作战。八路军全部渡过黄河,浩浩荡荡开赴华北抗日前线。

三、渭北地区是八路军开赴抗日战场的出发点

中国工农红军主力从进驻泾阳、三原、富平等县到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开赴抗日前线,历时八九个月。

9月3日,第一二〇师从富平县庄里镇出发,渡过黄河,集结于晋西北的神池、八角堡地区。

9月6日,八路军总部和第一一五师由云阳出发,经三原、富平、澄城、合阳到达韩城芝川镇东渡黄河,开赴山西抗日前线。

9月16日,第129师从泾阳县桥底镇出发东进,经三原、富平、韩城县芝川镇渡过黄河,开赴抗日前线。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在渭北地区改编为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并从渭北地区开赴抗日前线,渭北地区成为红军改编誓师抗日的出发地。这一地区见证了国共携手、团结一致、共御外敌的历史性合作,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从此步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