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早8时,第二次全线攻击兰州的战斗打响了!敌我双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四军十一师的12门山炮也于下午4时运到了沈家岭,两个师的大炮统一由军部鲁科长负责指挥,炮口瞄准了马步芳的精锐部队二四八师的阵地。在大炮的掩护下,十一师三十二团虽然发起了几次强攻,但都被挡了回来,打得人人憋气。年轻好胜的王学礼团长气得发疯,不停地思考着新的作战方法,努力寻找攻上沈家岭的突破口。
王学礼三十出头,生得高大英俊,威武雄壮。他想:照这样打下去何时才能拿下兰州城?渐渐地,一个强攻、徒手搏斗沈家岭的计划,在他的脑子里形成。
强攻意味着牺牲,这点他是明白的。第二天早上,他派人找来了志同道合的妻子张娥。
张娥生得美丽善良且十分勤劳,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美,只是听别人说美,丈夫说漂亮,究竟漂亮到什么样儿,她也说不清楚,也拿捏不准。她没官太太的娇气,一身军装着身,不妖艳,不施脂粉,如同夏天里盛开的山丹丹花,既朴素大方又不失艳丽,越看越让人越觉到纯洁水灵。她与丈夫同住一个村子,又是同学,比丈夫小四岁。王学礼已是小学高年级学生,她才姗姗来迟地进了学校,这也是王学礼鼓励的结果。后来王学礼当兵走了,她也参加了工作,到了延安红军军服厂。此时王学礼已当了营长,她还是个工人。在大生产运动中,两人接触的机会多了,爱情的火花也就碰撞出来了,遂建立了恋爱关系,不久结为百年之好,安排在四军家属队工作。
战争远离女人,战争使指战员夫妻不能同居。本来一周能相会一次,战斗打响后,这一次相会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王学礼开门见山道:“兰州难打呀!我们三十二团是主攻沈家岭的部队,打了一整天毫无进展。”
“这我知道,马家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当然难打。”
他直点主题。“大丈夫不打窝囊仗,我准备带领全团的人跟敌人打一场交手仗,拼个你死我活。”
张娥是个温柔善良、知书懂理的女人。两人情深似海,相敬如宾。她能体会丈夫此刻的心情,安慰着说:“你是个军人,打仗是你的职责。我没你懂得多,也不会指挥打仗,但你不能拿几千战士的生命乱拼,一定要讲究策略。”她说得委婉动情,一串串眼泪夺眶而出。
王学礼深情地拉着她的手:“我的好妻子,你说得对!我不会拿一个团战士的生命开玩笑,但……”
她怕丈夫说出不吉利的话,忙道:“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相信你们不会给四军丢脸!”
王学礼忍住泪水,再没做任何交代,倏地在她的秀脸上吻了一下,转身飞也似地直奔战场。
张娥直愣愣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萧瑟的秋风吹得衣角“哗哗”直响。她两眼盯着丈夫渐渐远去,心里比刀子割了还疼。
王学礼找到郭炳坤师长,主动请缨。“师长,仗,不能这样打了!应该主动出击,敢跟敌人刺刀见红,才能分出胜负。”
高维嵩政委望着这个血气方刚、年轻有为的战将,心里波涛汹涌,感慨万千。“敌人占据有利地形,又有坚固的工事设施,硬拼牺牲会更大,对我军作战更为不利。”
他拍拍胸腔,大义凛然地说:“打仗就不能怕死!只有敢冲敢打,才能完成一野交给我们的任务,你批准我带团打狗日的,我不信拿不下沈家岭!”
高政委插言道:“你的思路是对的!不刺刀见红就引不出来敌人。敌人没了工事的依托,我们就能取胜。但不能跟敌人做无谓的拼命,要讲究策略,从气势上压倒他们,使他们丧胆。”
王学礼着急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快下命令吧,我急等着上战场。我就不信消灭不了这伙匪徒,打不下沈家岭!它就是一块铁板,我也要打个稀巴烂!”
“好!我批准。但我得征求王军长的意见。”
彭德怀、王世泰走进了十一师指挥所。
高政委谈了王团长的设想。
彭德怀这个很少有笑容的大将军,兴奋地说:“好!不愧是能打硬仗的汉子,我正想找你王学礼,没想到你的思路和我一样。上!攻打沈家岭就看你了。”
王世泰道:“快下去准备,做好组织动员工作!”
“保证完成任务!”王学礼给几位首长敬了礼后,跑出了指挥所。
战场上浓烟滚滚,枪炮声、厮杀声不断传来。
在十一师大炮的掩护下,王学礼带着三十二团3000多名战士,如同一股滔天巨浪冲向了沈家岭的战场。
敌二四八师看到我军像洪峰一般扑来,忙派出两个团的兵力,前去阻挡我三十二团的官兵。
敌军不顾死活地端着刺刀跳出战壕,跟三十二团的战士刀对刀、枪对枪地拼杀起来。
这是一场比意志、比耐力的恶战、大战,也是一场刺刀见红、用性命相搏的战斗,直杀得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昏天黑地,不辨敌我。搏斗声、叫骂声,惊天动地。刺刀断了,用枪托打,枪托断了,拳打口咬……只听见“嗵!嗵!嗵!”人栽倒在地的声音,真是尸体遍野,血流成河。
三个小时过去了,战场上枪声、格斗声渐渐地稀落下来了。战场推进了二里。
担架队穿梭往来,如同流水。
又一轮战斗开始了。
敌二四八师渐感力不从心,兵力缺乏。
马继援亲临阵地,调兵遣将,然而各处吃紧的战况络绎不绝地报上来。
三十二团的一个副排长带着17个犹如血人似的战士,跌跌撞撞地回到十一师的营地,个个仿佛变成了精神失常的人、战斗狂,喃喃地说:“太残酷了!打得太残酷了,我们把狗日的们消灭完了……”
郭师长心急如焚,拉着副排长的手问:“打得怎样?别的弟兄们呢?”
副排长似乎清醒过来。“我们胜利了,拿下了1号阵地!别的弟兄们完了,全完了!狗日的们也没少死,一个换一个。师长,我们完成了任务!”
“好样的!王团长呢?是不是抬到救护点?”
“王团长一个砍了十几个,身上……”副排长说不下去了。
“牺牲啦?”高师长问。
“牺——牺牲啦——”副排长放开了哭声。
高政委问:“你们是咋回来的?”
“我们是爬着回来的。”回来的战士异口同声地说。
郭师长自责,后悔。是自己指挥失误?还是失利?其实,就在十一师三十二团冲上战场的时候,另外的两个团在狗娃山上同时发起了冲锋,展开了生死搏斗。
此时,十师三十一团在狗娃山打得更为惊心动魄,二营三连副连长张宝英露了脸。他在战场上用自己制造的武器,纵横驰骋,东打西杀,立下了汗马功劳。
张宝英是甘肃平凉人,生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他是一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有时却很风趣幽默。他对马家兵很是了解。从扶眉战役后,他设计了一个专门对付马家兵的武器——“攮子”,庄生友叫“挑子”。即用一丈长的竹竿,外面用铁皮包裹,一头安插一把近二尺长的双刃尖刀。平时将刀子藏在竹竿里,用时安装在外面用铁钉固定。
四军一路浩浩荡荡西进,张宝英时刻肩上扛着他的宝贝武器。凡是看到的人,都嗤之以鼻,觉得他标新立异。
我在路上骑着马看见他不免发笑,赶到他身边讥笑道:“张连长呀!快把你那戳雀杆子丢了吧,你不嫌累,我见了都觉得扎眼。”
他微微冷笑,我行我素地走,不做任何解释。
“你嫌累,让我给你拿上,省得别的战士讥笑、议论。”
“那是他们不了解它的用处。”他说完仍是一副一本正经、坚定不移的样子。
秋晒如刀刮。
古历的七月,太阳像个大火盆炙烤着大地万物。
我看他不停地在肩上轮换着扛,而且身负武器弹药,还有水壶以及三天的军粮,走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顿生恻隐之心:“别怕,我不会给你丢了,也不会给你损坏,捎在我的马身上,万无一失,保证完璧归赵。”
他把那件神秘的宝贝握得更紧,神秘地说:“谢谢!还是我扛着保险。小曹,别看它现在是累赘,到时候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再厉害能比得上枪?”
他摇着头道:“有时候它比枪的威力还大。”
我打马向前飞奔,不再理他,心里仍然犯嘀咕。
果然,在狗娃山的战斗中,与马家兵徒手搏斗时,他的这件武器派上了用场,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惊人作用。
张宝英拿着攮子往战场上一站,敌人见了不敢靠近,不知是啥厉害武器。既怕从中喷出铁砂子打在脸上,又怕火药烧在身上,更怕二尺长的尖刀扎进胸膛。这正中张宝英下怀,好!你不靠近,老子追着你拼杀。他见一个捅一个,不是挑得丢在一边,就是穿胸而过,只要遇见他,几乎没一个能逃得了性命。敌人怕了,见了就跑。
张宝英跑得比兔子还快,追上就刺。骑兵见此,更为惊慌,他们的大刀根本探不到他的身上,而他不是攮人,就是攮马。第一天就攮死了60多人。第二天攮死70多个,第三天战果更为辉煌,攮死近80人。马家兵一听到拿长杆武器的张宝英,无不落荒而逃。
他为夺下狗娃山立下了赫赫战功。四军给他记了大功,评为特级战斗英雄。
日落西山,硝烟滚滚。
每到晚上,敌人一颗接一颗地往天空发射照明弹,把沈家岭、狗娃山、高架山照得如同白天一般。
27日,战斗打到了下午4时,马家军在沈家岭、狗娃山上挖的宽3.6丈、深1丈多、总长20里的战壕,成了堆积尸体的沟壕。水泥浇铸的炮楼千疮百孔,变成了哑巴,形同虚设。地堡发挥不了作用,射击孔发不出枪声。
再说营盘岭上的六军,罗元发军长一声令下,复仇的炮弹猛烈地射向营盘岭上的守敌。营盘岭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连长陈金奎、指导员曹德荣带着全连一路冲锋在前,连续组织爆破,摧毁敌人暗堡,炸开敌人堑壕,为大部队开辟前进的道路。
敌人疯狂地从正面和两翼的三个地堡里猛烈地扫射。密集的子弹飞啸着射向着陈金奎的连队。
突击队的伤亡很大。陈金奎立即将剩下的几十个人组成3个班、9个小组,同时命令:“大家跟我上!以小组为单位,拉开距离,注意隐蔽,交替吸引敌人的火力,互相掩护着前进!”
他们终于离敌堡近了。陈金奎趴在一个土坑里,把帽子挑在刀尖上,在空中晃了几晃,只听得“嗒嗒嗒”一阵子枪响,帽子早被打飞了。
“火力掩护!”陈金奎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突然猫腰冲了上去,把一捆手榴弹塞进了敌人的碉堡里。“轰隆!”一声巨响,敌堡被炸掉了。突击队沿着陡峭的山坡继续往上冲。
敌人一个排从侧翼猛扑过来,拼命地甩手榴弹,距离陈金奎很近。
陈金奎喊道:“用手榴弹!”成群的手榴弹把敌人炸得死伤大半。
陈金奎负伤了,只剩下了十几个战士。
曹德荣挺身而出,率领战士一连打退了敌人的几次冲锋。
后续部队上来了,曹德荣带着仅剩下的十几个战士跟着冲了上去。当部队冲到营盘岭主阵地前沿,一道又高又陡的峭壁挡住了前进的路。要炸毁它,一方面土质坚硬,另一方面连个放炸药包的地方都没有。曹德荣当机立断,双手举着炸药包,说:“拉响炸药包!”
可没有一个战士忍心去拉。
曹德荣怒吼着:“我命令你们拉!”
战士们含着泪水,拉响了导火索,翻身滚下山坡。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峭壁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战士们喊着曹德荣的名字冲锋,后续部队很快攻占了第一道防线。五十团和敌人展开了血战。
战斗打响的同时,十六师四十六团从营盘岭的东面,向三营子东、南、西三面发起了猛攻,敌人溃退了,我军一举攻占了第二道防线。
六十三军负责攻打豆家山和十里山。
豆家山位于兰州东南10公里处,海拔2089米,东与十里山相连,西与古城岭、高架山相接,西兰公路由东至西穿山而过,是兰州东南的天然屏障。攻下豆家山,等于打开了进入兰州的东南大门。
在豆家山上,马继援部署了他的精锐主力第八十二军第一〇〇团和他的嫡系警卫部队青海保安一团。他吹嘘说:“共军10万部队也攻不下豆家山这个东南要冲。”
六十三军军长郑维山深知马家军一〇〇团的凶残,在第二次西征时他与一〇〇团交过手,是个硬茬,他丝毫不敢麻痹大意。
21日拂晓,郑维山受令后,他命令杜瑜华、蔡长元的第一八九师、张英辉的第一八七师担任主攻任务,第一八八师为第二梯队向豆家山发起攻击。出乎郑维山预料的是,敌人不但凶猛,而且火力密集,使两个师的部队寸步难行。郑维山组织了一次次的攻击,但始终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接到彭德怀停止战斗的命令。
郑维山亲临现场视察,发挥全体指战员的集体智慧,群策群力,制订作战方案,选好突破口。
24日晚,郑维山把进攻的突破口选在豆家山1号阵地与守敌两个团的结合部。第一八九师利用夜幕做掩护,挖了两条各长500米的堑壕,直通敌人阵地。25日发起冲锋,63军密集的炮弹沿着豆家山马家军的纵向堑壕飞泻着。
浓烟滚滚,硝烟弥漫,十米外看不清敌人。
六十三军第五五六团第三连越过道道堑壕,跨过层层铁丝网,高呼着冲了上去。10分钟后,三连从正面突破了敌人的前沿阵地,开始向纵深发展。在炮火延伸打击下,三连攻占了阵地。
在三连还没站稳脚跟时,敌一〇〇团的步兵在炮火掩护下,个个袒胸露乳,举着大刀,狂吼乱叫地冲了上来,企图把我三连压回原来的阵地。
我三连毫不畏惧,同敌人展开激烈的搏斗,场面十分惨烈。
战斗打到中午12时,敌军1号阵地被我三连全部攻占。
这时,第一连跟着冲上1号阵地,第二连向2号阵地发起进攻。第五六五团的七连攻占了3号阵地。
敌人乱了阵脚,马继援调兵遣将,不惜一切代价组织反扑。
六十三军所有部队梯次连续进攻,六十三军一八九师全部攻下了豆家山,红旗飘扬在山顶上。
其他部队和六十三军一样,接到彭德怀停止战斗的命令,重新观察地形,讨论作战方案,部署兵力。
阵地上炮声、厮杀声不绝于耳,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
马步芳的心理彻底崩溃了。守军告急,让他如火烧身;各界人士的质询,让他六神无主;民心惶惶,让他如坐针毡;身边的工作人员不断汇报战场上的情况,让他无法面对。
“沈家岭守不住了!”
“高架山完了!”
他心烦意乱,仿佛大厦将倾。硬拼,必定城毁人亡。自己将会成为千古罪人,当地人会挖他家八十辈子的祖坟。他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一夜之间白了头。只有认输,撤退,才能保全性命,才能东山再起。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给马继援下令道:“撤!”
马继援太沮丧了,他曾吹牛说共军三年内攻不下兰州,结果连三天都守不住。“往哪儿撤?怎么撤?”
“过黄河,回——西——宁。”马步芳的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在叫。
27日,整个兰州战役的各个阵地上捷报频传。
沈家岭打下了!
狗娃山被十一师占领了!
豆家山插上了我军的红旗!
高架山飘扬起胜利的战旗!
营盘岭上一片欢庆胜利的吼声!“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我军将士看出敌人想逃跑,人人怒火万丈,哪能让他们轻易逃跑?追!决不能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兰州大铁桥开上了四辆满载弹药武器的大卡车,随后跟着一辆小车,再后面是大批惊慌失措飞驰而来的骑兵,守候在河口镇的我军将士早就手痒痒了。想逃?没门!早已准备好的大炮对准了桥上敌人的车辆,一颗颗炮弹毫不留情射向大铁桥,震得铁桥直晃荡。四辆大卡车着火掉下了大桥,桥上的木板掉进了黄河,桥上不能行走车辆和人,敌人的骑兵被迫调头泅渡黄河。
后来人们才知道,四辆满载弹药武器的大卡车,是周嘉斌准备投诚我军的见面礼。他看到兰州失守,自己投诚无望,乘飞机逃往成都,想摆脱马继援的监控。
四军十师、十一师,早从沈家岭、狗娃山撤出,直奔大铁桥边的小西湖边,猛烈地用机枪扫,步枪打,甩手榴弹,炸得逃敌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转眼黄河激流里人尸马尸相互堆砌着,几欲断流。
一野各个参战部队齐奔敌人逃跑的路线,围歼逃敌。顷刻间,1000多敌人做了水鬼,1200多走投无路的敌人举手投降,只有营盘岭山后的少数敌人跑掉。
四军十二师的全体干部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地首先向兰州城迈进,他们一路高喊:“老乡们!不要跑,咱们是一家人。”
不明真相的百姓和社会各界人士,如同吃了定心丸,纷纷跟着解放军返回了兰州城。
8月26日,六军、四军、三军和十八兵团会师了。
“兰州解放了!”人们奔走相告。
“兰州解放了!”兰州城大街小巷一片欢腾!
8月30日,彭德怀举行了隆重的入城仪式。
8月31日,兰州上空突然飞来两架敌机,不停地盘旋。
雨后送伞!王世泰命令:“用高射炮打!”
敌机盲目地在西大街投下两颗炸弹,准备慌忙逃遁,不料我高射炮发出怒吼,一架敌机中弹,尾部冒着一股黑烟,坠毁在距兰州20里外的金牛沟。
一野有了高射炮,这是马步芳给解放兰州部队的见面礼。
兰州解放的消息传到了中央军委,毛主席甚为高兴。
中央军委立即发来了贺电,嘉奖了所有参加解放兰州的部队,表扬了第四军参战的有功人员。军委撤销了给王世泰的记过处分。电令奖给排级以上的干部,每人分别送一张毛主席、朱德、周恩来的照片作为纪念。
这大约是新中国成立前,中央军委给一野排级以上的干部最高的奖励,也是一次最普遍的奖励。受奖的干部拿到毛主席、朱德、周恩来的相片深感光荣自豪!
半个多月来,西野的指战员们天天露宿野外,在篝火边过夜,渴了饮生水,饿了啃干粮。此时的他们最需要足足劲劲吃一顿饱饭,美美地睡一觉。